“那这一千年你也不说?”伽问它。
“我也不知道,刚才看到殿下的时候,才想起来一切。”
我捧起小绒球,忍不住亲了它一下,这么说来,它是只忠宠。
小绒球跳回顾梅香的怀里,这家伙一见到自己的主人就不要我了。
现在证据确凿,泉儿也说是晨妃娘娘做的,现在又有小绒球做证人,不是我一面之词了吧!
伽沉默了好几分钟,忽然对我们说:“我需要静一静。”
然后走出了包厢。
他的确需要静静,恨了一千年的人,居然恨错了。
带着十万大军冲进皇宫杀掉的那个人,也是杀错人了。
他肯定觉得,自己这十世的诅咒来的不冤。
多亏了小绒球,不过它前世就是只兔子,居然看得懂人类的尔虞我诈?
我摸摸它的脑袋:“你怎么懂的?”
“殿下在山脚下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从那以后我就有了灵性。”
一千年前的误会,一千年之后才能解开。
不过,终究是解开了,总比心里揣着恨好。
我希望伽能够释怀,也希望顾梅香能够释怀。
火锅都沸腾了,伽都没回来。
我先给小绒球弄吃的,忽然转身发现它的身体几乎透明了,我惊恐地叫出来:“大贼,你怎么了?”
兔子,小绒球变成了宋朝顾梅香养的那只兔子!
顾梅香的眼睛都湿了,他抚摸着大贼柔软的绒毛,我分明看到他的眼泪落在大贼雪白的身体上。
我欣喜地对伽说:“因为灵丹,所以大贼就变回它最初的样子了是么?”
伽点点头:“本来我算好的,将士们一人一颗不会多出来,不知道怎么就多出来一颗,原来是给它准备的,真是冥冥之中注定。”
“那,大贼现在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兔子了么?”
“当然不是,它有了形体,但是还是那个有千年道行的大贼。”
“那它会经历生老病死么?还有你的将士们,他们是正常人么?”
伽垂下眼睑:“我怎么知道?”
不管了,大贼活过来了,我很高兴。
我知道它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因为它不吃胡萝卜,而是在啃龙虾壳。
我们三个人静静地围观一只兔子吃了大半锅的火锅,然后它吃饱了,安安静静地躺在顾梅香的臂弯里睡觉。
该我们吃了,我早就饿了。
这大概是伽第一次吃现代人的火锅,宋朝也有火锅,但是没这么复杂,什么都可以烫着吃。
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居然也给顾梅香倒了一杯。
我给他们要的是白酒,伽喝不惯红酒,说酸溜溜的。
他举起杯:“我们这十世,赵仅杀了我四次,我杀了赵仅五次,够了。”
我不懂伽说的够了是什么意思,是他觉得自己杀了赵仅五次已经够本了,还是赵仅杀他四次也捞回本了?
不过,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释怀。
顾梅香迟迟没有举杯。
误杀他的人是伽,伽是释怀了,不代表顾梅香就要原谅伽是不是?
伽看着顾梅香片刻,忽然拿出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信封递给顾梅香:“将军府出事之后,我收到了这封密信,上面说是你陷害我。”
顾梅香接过信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没有说话。
我在一旁干笑:“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那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我高高举起杯,不过杯子里的是水。
顾梅香仍是没有举杯,气氛有点尴尬。
“啊,”我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你们尝尝这个雪花牛肉,真是入口即化,一点渣渣都没有。”
仍是没有人理我。
我叹口气,我也知道千年的仇怨,哪能这么一时半刻就能化解的?
“这个信,说明有人刻意陷害,这个人会是谁?”我干脆岔开话题,他们俩果然同时看着我,然后异口同声:“晨妃。”
应该是她,她陷害了伽,肯定会转移视线,再诬陷赵仅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问题是,她陷害伽害的将军府满门抄斩,她的目的何在?
伽再一次向顾梅香举起杯,这一次顾梅香居然有了回应,他慢慢地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叮的一声脆响,在我听来,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乐曲。
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一笑泯恩仇,一开始还是有点疙疙瘩瘩的,大家都放不开。
后来酒过三巡,高度白酒让他们都有了醉意,话便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