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就更顺理成章了。
一人行变成了两人组,虽然大部分时间是玳氓出力最多,而那人多为“后勤补给”,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受妖兽野兽和鬼怪的喜欢,经常被捉走,带累玳氓必须次次去救。
不过即便如此,两人的相处依旧十分和谐,当然其主要缘由还是那人有一手好厨艺。
但玳氓只是一介散仙,总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那人伤得很重,玳氓身上的治伤丹药因为多了一个人,不到一年就用光了。
玳氓只好将那人一同带回了清伏派,求师傅相救。
历练最少不可以低于一年,低于一年者则被视为“懈怠”之人,必须惩处,这是门派百年的规定。
门派规定这座大山压下来,即使是怪老头也要“屈服”。
那一天,那人在房内医治,玳氓在门外受罚,一下又一下,皮开肉绽,最后还要顶着大石头在雨中站立一天。
若是以往,不会有什么,但受伤在先,即使体质好如玳氓,也生了一场病。
而这一切,那人毫不知情。
那人伤好后,给玳氓及几位师兄弟和师傅做了一顿很丰盛的饭,所有人都夸他厨艺好,只有一向为大家做饭的厨娘小师妹不开心。
但那人一向油嘴滑舌,最会讨好人,小师妹也被他逗得眉开眼笑,不过又轮到三师兄不开心了。
玳氓觉得他很弱,而且又很容易被野兽各种妖魔鬼怪吸引,于是便求师傅收他为徒,这样以后如果有危险可以自保。
那人却很生气,玳氓不明白,这明明是好事。
玳氓在门派内修养了几天,伤好得差不多了,便向师傅提出了继续历练的请求,怪老头同意了,那人知道这事后,又不开心了。
又过了三日,玳氓要走了,那人忽然说他想拜怪老头为师了,玳氓默默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的话咽了回去。
又历练了两年,玳氓回到了师门,但等待她的却不是师傅、两位师兄和二师姐、小师妹的欢声笑语,而是死寂,寸草不生的死寂。
整个门派布满了阴森森的魔气,土地是黑色的,砖瓦是红色的,昔日的房屋全都被毁坏了,是打斗的痕迹,而后院埋了五具无名尸骨。
玳氓知道,是师傅他们。
她嚎啕大哭,那一天,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可世间却再没有一个会在淋雨时默默用法术帮忙遮挡部分的师傅,没有一个会帮她准备好姜汤的小师妹,没有一个会在她昏倒后把她抗进屋子的大师兄,再没有一个会温柔的帮她治伤,嘴上却不饶人的二师姐,没有一个说着要帮她揍师傅的三师兄。
大雨停了,玳氓想起那人,只有五具,那人或许还活着,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玳氓重新燃起了希望,可在下山之际被一群魔族挡住了。
从他们的喊话中,玳氓得知他们就是清伏派灭门的罪魁祸首,而且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名为“火鸡”的宝物。
玳氓很愤怒,她开始屠杀周围的魔族,玳氓的实力在清伏派很厉害,但世界何其大,她算不上很强。
且又是被一群魔族围攻,玳氓倒下了。
就在她想要和周围的魔族同归于尽时,一个人来了。
他和他是不同的外貌,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气息,但玳氓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他,但她仍然不明白。
“你没事?太好了,快,这些人杀了师傅他们,你快和我一起帮师傅他们报仇。”
玳氓满心欢喜,却被那人的一盆凉水浇灭了,“这些都是我的手下,你让我杀了他们,你是在开玩笑吗?”
玳氓是呆,但不傻,一瞬间,她顿悟了。
“师傅他们是你杀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没有愤恨疑惑等多余情绪。
视线好像有杀伤力,那人躲了一下,“是啊,不然你还真以为我梦魔会拜一个凡人为师?和一群愚蠢的散‘仙’称兄道弟?”
仙字刻意加了重音,明晃晃的鄙视不屑。
散仙并不能为称为仙,他们顶多是一群有灵力的凡人。
玳氓怒目而视,“你!”
另一个人走了过来,“梦魔,看来你果真没有背叛大人,之前你迟迟不动手,大家还以为你叛变了呢。”
他大笑,大地都被撼动了。
只听梦魔懒洋洋道,“你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为了破解那该死的护山大阵,我会拖延这么长时间,不过幸好那个老头很信任他这个徒弟,我借助她才得手。”
玳氓很震惊。
怪不得邙山的护山大阵没有作用,怪不得师傅那么厉害的人会没有办法逃生,怪不得,怪不得……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是她把一个灾祸带回了清伏派。
“是我害了门派”这句话在玳氓脑海盘旋,每盘旋过一次,玳氓的怒意就增添一分,她恨这些魔族,但更恨自己。
如果不是她轻信于人,师父他们就不会死。
后来,后来玳氓就记不太清楚了。
小黑听完玳氓的讲述,喃喃自语。
“那群魔族在灭掉你们门……咳咳,还守株待兔的等你,那么也就是说魔族并没有找到、“火鸡”,所以说,我们还有希望啦?”
惊喜一拍手,眨了眨眼望向玳氓,“玳氓,你知道“火鸡”在哪儿吗?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才有可能利用那东西把梦魔引来。”
玳氓很茫然,“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过门派内有那样东西。”
“这就难办了,”小黑苦恼的皱起眉头,“玳氓,你再好好想想你师父或师兄有没有说过类似的东西,多一条线索,就多一条希望啊。”
“我知道了。”玳氓盘腿坐下,很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小黑不好打扰,于是便在四周转了起来。
临走前无名提示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怪老头很有可能就把东西放在了这儿,不过也有可能,那样东西根本不存在。
所以一切就只能碰运气了。
“唉……”小黑绕了一圈,一无所获,回到院子,玳氓仍在打坐,思考,小黑更愁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小黑噌地又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