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一身大红衣裳,和林中花瓣相交辉映,面若桃花,惊艳风华,行止有礼,若翩翩之惊鸿,脸庞妖媚却不落下乘低俗,绝世美人,四个字担当无愧。
而同样好红衣的封九和眼前人相较,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虽娇俏可爱,却差了不知多少。
小黑一个愣神疏忽,竟将内心所想低语出口。
周公棋外的封九听言,顿时阴下脸。
红衣女人长得漂亮,脾气也不小,揪住郢哥,把它提溜起来,“你胆子大了蛤!一个人都敢往外跑了,嗯?”
郢哥努力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低声下气答,“不是。”
“你说,你错了没。”红衣女人极力压制火气,语调逐渐回复平稳。
郢哥呐呐答,“错了。”经验告诉郢哥,和女人斗气,其苦无穷,尤其是眼前这个最是残暴的女人。
红衣女人瞧出了郢哥的不情不愿,却也没有继续追究,放开郢哥,抱臂冷哼。
“这次我就先放过你,别有下次,否则…”红衣女人阴测测的笑,“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郢哥下意识一缩,非常窝囊的回,“哦。”
红衣女人这下满意了,也有心思去关注新人了,扫了眼小黑,问郢哥,“你又去哪儿瞎捡东西了?”
又?说明郢哥把人弄回来不是第一次。
东西?小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必须抗争。
小黑跳起来,愤愤道,“我不是东西,啊呸,我是东…不是不是,我是人,也不对,我是什么……”说到后边,小黑自个都说晕了。
红衣女人和郢哥对视一眼,交流了很多信息。
红衣女人:这货谁?
郢哥:我捡回来的小妖,估计失忆了,要不就是傻了。
红衣女人:……你除了惹麻烦还会干什么?
郢哥:吃饭睡觉觉。
红衣女人:……去死。
小黑终于理清思路了,欢快道,“我知道我是什么了,我是神…你们在干什么?”
红衣女人像揉面团一样来回揉搓郢哥,郢哥疼得呲牙列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红衣女人凶神恶煞,嘴里瞎嘟囔。
一个两个都没有在意小黑的纠结。
小黑,“……”
红衣女人咳嗽一声,扔掉郢哥,整理了下衣衫以显示自己非常正经,郢哥则在鼓弄自己移了位的五官。
红衣女人踢了脚郢哥,力度不大,方抽出心神和小黑对话,“我姓凤,这里的人都叫我凤姨,这小子叫郢哥,想必你也知道了。”
怎么就跳到自我介绍的环节了。
小黑有点懵,“哦,凤姨你好,我叫重吾。”
“重吾?嗯。”凤姨低声重复了一遍,展开笑容,“欢迎你来到桃花源。”
“桃花源!”小黑吓了一跳,这个地名他听过。
千里曾经吟过一首诗: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这是东晋一个叫陶渊明的人写的,讲述了一个渔民误入桃花源的故事。
人们将那里形容成仙境,其实不尽然,因为天界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更别提,全天庭也只有蟠桃园有桃林,而蟠桃园又是不可能住人的。
故神仙们都和凡人一样认为,这是陶渊明为追求明白生活对世俗黑暗不满所虚构出来的故事。
“原来桃花源真的存在。”小黑惊讶。
这一路把他的一世的惊讶都快用光了。
“嗯?你说什么?”凤姨耳力好,却佯装不知。
小黑不知道,忙摆手否认,“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反应过度,倒让人怀疑,凤姨把疑惑深埋。
“郢哥,走了,回去了,重吾,你也来吧,”凤姨转身往来处去,“老乌龟他们该等急了。”
郢哥欢快惊呼,既有脱离苦海的欢欣,也有即将见到朋友亲人的欢喜,一蹦一跳地跟在凤姨屁股后头。
小黑想,既然还找不到小白,那就先跟在他们身边吧。
总好过像他一样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昆仑山乱撞,万一还没找到人,自己先死了,就得不偿失完蛋了。
穿过桃林,如那首《桃花源记》中记载的一样,有条小溪,小溪的发源处有一座高山,也不是山,山中央有条缝隙,可以很轻松的通过一个人。
过了山缝隙,一个聚集的小村落出现在了视野内……
房子样式千奇百怪,材料也不一,有石头建的,木头建的,还有的是稻草搭建的,住在村里的也不是“人”,而是各种动物。
有大白虎,又高有壮的山羊,野山猪,这还是正常的。
其余,如乌龟蛇,乌龟的身上缠着蛇,两者好像是长在一块的,还有狮子羊,狮子的身姿,白羊的角,长着四条尾巴的狐狸……
全部是神兽,传说中的神兽。
小黑惊得目瞪口呆,话说,凤姨姓凤,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小黑忍不住偷瞧凤姨。
凤姨没在意小黑的注视,往前跳跃了两下,化身身披红羽的飞鸟落到乌龟蛇身上,兀自说话去了。
郢哥也眼前一亮,用最快的速度奔过去,和小狐狸叽叽喳喳闹作一团,完全把小黑忘在了脑后。
小黑天生神经粗大,不觉得有什么,慢慢走下去。
有人发现小黑的存在,凑上来询问他的来历身份名字,小黑一一作答,答不了的就胡乱糊弄过去,瞎掰。
半路遇到一个小动物,它浑身白白的,小小的,有点像熊,又有点像老虎,估计还没成年,一双小虎牙很是可爱。
小黑并不认识它,但这并不出奇,因为这里有很多小黑都不认识,只认识很少几个。
它见到小黑既不好奇,也不害怕,只懒懒的晒着小肚皮,好像吃多了。
小黑忽然有一种冲动,也那样去做了。
伸出手帮它按揉小肚皮,而令人惊讶,它并没有拒绝,什么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享受的眯着眼。
小黑兴致更浓,两手齐用,帮助它按揉。
许是小黑弄得它太舒服了,小动物嗷呜一声,一团气体从下腹倾泻而出,臭味弥漫,一人一动物同时顿住,动作出奇的一致。
旋即,它害羞一般捂住了小脸,很是懊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