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闭眼聆听众声。
——“诶诶,这个戒指好漂亮啊,你从哪买的?”又拿来炫耀,哼。
不是这个。
——“爸爸,我要吃那个冰激凌。”
“不行,你今天吃够多了,下次爸爸再给你买。”天天花钱买冰激凌,不给买就哭闹,真不知道他妈是怎么照顾孩子,这破孩子,真烦。
也不是那个。
——“我,我喜欢你。”
“抱歉啊,我有喜欢的人了。”一个丑女也敢来跟我告白,真是世风日下。
人渣,不过也不是这个。
千里,你到底去哪了,声音怎么消失了。
“千里失踪了吗?”小黑打断了封九的聆听。
封九睁开眼,恶狠狠地瞪他,“要不是你莽莽撞撞,千里怎么会跟丢。”
小黑张了张口,半晌才道,“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会走丢,我们一起回去找找吧。”
封九冷哼一声,径直转身走掉。
小黑转头,惊恐的大喊,“小白!”
封九亦是一惊,她刚才已经全心神警戒了,却仍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声音,看来对手不简单。
“喂,我们两个必须想个招,不然我们都会折在这的。”
小黑仍处于呆愣中。
封九快步走过去,“啪”地一声。
小黑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捂着半张脸。
“你清醒一点,这里不简单,千里和你妹妹已经陷进去了,如果我们不打起精神,就没人能救她们了。”
小黑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
“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你说吧。”声音沙哑。
封九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你跟我一左一右。”
小黑的神情少了锐利。
两人找到门口,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小黑咬牙,“不行,我要再进去找一趟。”
封九冷眼旁观,“你去吧,最好也被抓走,省得你一直在我耳边烦我,我一个人救人或许更简单些。”
小黑顿住,带有赌气成分地扬声喊道,“那你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就在这等着吗!?”
“回去找无名那家伙,虽然她很贪财又很毒舌,但她比你跟我加起来还厉害,而且这件委托,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程度了。”
小黑不甘心,“那我们就这么离开吗?”“不然呢,你以为我愿意啊?!”封九大声反驳,语气中的不甘后悔如海如潮,更胜小黑。
小黑愣住,沉默了一会儿,“你回去找人,我在这守着,以免幕后黑手逃走。”小白,一定要平安无事。
封九想,一会儿的功夫他应该闹不出什么风波,“那好吧,就这么办吧。”
仰头定定望向店牌,千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救你。
封九的身影消失在楼宇间。
微风吹拂,撩起小黑的衣角。
小黑沉吟了片刻,忽抬起头,一双黑沉的眸子透着坚决果敢,“送死也好,傻瓜也好,小白,你等我,哥马上就来救你。”
人的一生,少不了做些明知道是蠢事,却仍要去做的事。
仍是那条走廊,小黑撕下一条布条捂住鼻子和嘴巴,清香在布条外徘徊,入不得门户。
果然,上次看到的那个幻影没有了。
细长的黑棒横在胸前,警惕地一步步慢慢走着。
走到一处吊满了植物的空中走廊,空中的风变化了,植物的藤条腾空而起,势如破竹地打向小黑。
他挥棒格挡,反被缠住,棒子上黑火突起,烧断了藤条。
“谁!既然在,就别躲躲藏藏的,赶紧给小爷出来。”
一道空灵淡雅的女声突兀响起,轻笑,“头一次见到这种白痴,明知道有陷阱还要闯进来吗?”
小黑冷哼一声,“我妹妹和千里在哪?”
“你自己来找啊。”这声音忽然遍布四周,声音彼此相互碰撞,杂乱不堪。
“混蛋!”小黑咬牙,“我一定找到你,你给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妹妹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女声的主人哈哈大笑。
“能做到就来吧。”
小黑收紧手中的棒子,像是发誓一般一字一顿道,“小白,等着哥哥,我绝对会救出你们的。”
女声消失,静止的植物忽然动了起来。
一条又一条的缠住了小黑,由脚至头,最终包成了一个蚕茧,起初蚕茧还有动作,慢慢的像是死了一般,彻底失去了生命。
另一边,被关进一间暗室的千里和小白。
“千里姐,这里哪里啊。”小白靠在角落里,脸上平静无波。
千里站起身,走向小白,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好似浑然不察危险即将到来,“应该是间暗室吧,我们大概是被抓起来了,嘿嘿?”
小白缩成团,“哦。”
千里靠在了小白身边,“你不害怕吗?”
“哥哥会来的。”
两者是因果关系吗?千里笑,“哦,这样啊,那就安心了哪。”
“恩。”
黑暗中,看不甚清楚,但以千里的眼力却可以看见小白的表情柔和了。
一股黑火涌出了缝隙,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整个蚕茧都燃烧了起来,化作阵阵黑灰,四散。
棒子在地上滑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还有什么,尽管来吧。”
鬼挡杀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像个死神一样,所到之处,皆是植物的尸体。
走廊尽头,是一个门,上面写着六个大字:梦店执行师——墨。
“就是这里了吗?”
小黑一棒打过去,门倒下了。
尘土渐渐消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看身形是个女人。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你吗?”
挥棒直指女人。
女人转过身,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扬起下巴,露出迷人的曲线,是个满腹风情的女人。
但小黑没有怜香惜玉那根弦。
“我妹妹和千里在哪?”沉声问道。
女人抬脚搭上办公椅,动作透着男人的豪气,“没想到你真有那个本事来到这里,有意思,
值得我跟你玩一玩。”
一架古筝忽然出现在了桌上,小黑一惊。
随手一拨,筝声起,小黑顿时感觉有人在他耳边重重敲了一下铜锣,耳边轰鸣阵阵。
连棒子都快握不住了。
一手死死抓着剧痛不已的头,一手用棒子支撑着身体。
“这才只是第一下,这就坚持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