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场的证人不多，阿井是敌人，不考虑，而呦呵和谷衫结了盟，不可考虑，也不可不考虑，需小心利用。

渊眼眸幽深，不辨喜怒。

战斗一触即发。

如阿井预料的那般，两人最终不敌渊，纷纷败落。

灵谷身为骷骨族的公主，待遇尚好些，她却因“叛逆”之身，身受重伤，垂死边缘，可渊却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阿井确定，渊决不是因为同情，或者什么狗屁善心，往日情谊之类的，必别有所求。

渊不紧不慢的在阿井眼前站定，蹲下，和她视线持平，面上淡淡，“告诉我，那样东西在哪儿？”

阿井心生警惕，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皱眉不耐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渊诱导似的询问，“告诉我，我可以放过你和…”意味深长的顿了顿，“那名小侍女。”

阿井瞳孔微缩，下意识伸手去拽渊的领口，渊往后一躲，阿井便落了空，之后她没再尝试，只急急道，“你把小影怎么样了！”

“哦，原来她叫小影啊，”渊一副悠闲不着急的样子，似阿井回答或不回答都无所谓，“很好听的名字。”

阿井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咬牙恨恨道，“你到底想怎样？”

“告诉我那样东西在哪儿，我就可以放了你和她，还可以让你们过上想要的生活。”渊用一双如黑洞般深不见底的眸子直视阿井。

这是一个阿井拒绝不了的诱惑。

阿井低头，她纠结，挣扎，痛苦。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谁上谁下，但渊好像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坚不可破。

“不可能。”一字一顿，阿井咬碎牙根。

渊脸色微变，缓缓归于一潭死水，直起身，语气惋惜，“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暗十。”

“你想干什么！小影呢？”阿井欲起身，却牵动伤口又跌了回去，无法，言语威胁，“你别动她。”

可这样的威胁太无力。

渊定定看她，不言不语，这样的寂静太过恐怖。

很快，一个和阿井相同装扮的人提着小影来到了这里，速度很快，阿井怀疑渊和她谈话时小影就在附近。

果然，小影的言论证明了她的猜测。

“阿井，不要告诉他，”小影用敌视的眼神看渊，仇恨都快溢出来了，“你这个卑鄙小人，不许伤害阿井，有种冲我来。”

渊不把小影当一回事，但这声音着实污染耳朵，皱眉吩咐，“暗十。”

暗十了然，随手扯下身上的一块布，塞住小影的嘴，虽然有更实用的封缄术，但这样的方式显然更刺激阿井。

暗十多多少少了解渊的想法。

“小影！”阿井咬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我说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渊面不改色，淡淡道，“无所谓，我自己也找得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底牌全部被抽，阿井完完全全位于下风了，再开口不由带上了哀求的语气，“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小影。”

“毁掉那个女人手上的湛卢剑。”渊转身，看向阿井。

阿井一愣，“湛卢剑？你说她手上拿着的是湛卢剑？”说到后面，已经非常惊讶了，尾调提得很高。

渊颔首。

阿井彻底顿住了。

湛卢剑，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它是上古神剑，由天地生成，可破除邪祟，除却它，世上再无第二件神兵利器可降服天地间那庞大难驯魔怨之气。

而魔界也早有预言，湛卢一出，魔界式微，必会遭受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你毁掉湛卢剑，先前的条件不变，”渊不紧不慢的道，“怎么样？这个交易你不吃亏吧。”

阿井犹豫，渐渐找回理智，“八大领主都降服不了的人，你凭什么就认为我可以办到。”

“她信任你。”渊接话很快，像是早有准备。

阿井只觉得可笑，“她是神，我是魔，她信任我？呵，你开什么玩笑。”

渊神色不变，“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阿井察觉到渊“表里如一”的认真，收敛神情，严肃相对，“为什么？你的理由是什么。”

“神界的人都很…”渊绞尽脑汁想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天真？对，天真，换言之，就是蠢。”

阿井眸光微闪，似还在犹豫。

渊皱眉，决定加点筹码，“暗十！”

暗十颔首，旋即一道寒光闪过，小影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柱，看上去十分可怖，原来是暗十用袖剑割伤了小影，速度之快，阿井阻止不及。

如果是凡人早死了，但魔族体质不同，这点伤至多让小影疼上一疼。

可即便这样，阿井亦非常愤怒。

“住手！”阿井喝道，“我答应，我答应！”

湛卢毁或不毁，对于阿井来说，可有可无。

毁之，去掉一个遥远的威胁；不毁，也没甚关系。

至于无名，和她也没有什么太深的牵扯，谈不上背叛，再者，纵是背叛又如何，何况这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只是她怕小黑，怕他知道了这事后会……罢了，他和她本来就不该牵扯，如此断了也好。

阿井心渐定。

平复心情，睁开眼，“我可以答应你们，但前提是你们要先放了小影。”

渊没有急着拒绝，而是道，“我可以放了她，但你要怎么保证我放了她之后，你还会遵守约定。”

“我不是你。”阿井和他对视，眼移也不移，气势一反之前的强硬。

渊也没有转开视线，不多时，直截了当的回，“我不信你。”

阿井不客气的顶回去，“我也不信你。”

“折中吧，”渊看向暗十，“把她放到林苑的传送阵上，”转看向阿井，“开关就放在这里，你毁掉湛卢剑的同时，我会按下开关开启传送阵。”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阿井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好。”

渊点头的同时，暗十抓着小影消失，阿井不放心的紧随其后，因负伤，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暗十到了好一会儿，阿井才到。

这头，渊又将视线投向灵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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