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两姐妹醒了。
在整理好亚连的床后,两姐妹来到了客厅。
亚连还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着好梦,两姐妹在简单洗漱过后便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不是偷偷看看一直没有醒的亚连。
太阳终于一点点蹦了出来,阳光穿过玻璃,逐渐照亮客厅,亚连恬静的睡颜也逐渐清晰。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两个少女安静地望着窗外太阳一点点从远方升起,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那个睡着的少年。
她们想时间就这么停在这一刻,让这小小的幸福不会落幕。
可现实并不那么仁慈和蔼,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了。
两个少女的身体一僵,从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了过来,而沙发上的少年也被这敲门声惊醒。
两姐妹不敢犹豫,立刻准备去开门。
“等等,我来吧。”醒来的亚连轻轻说了一句,两姐妹竟也就这么顺从地停了下来。
敲门声停了一下,在隔了半分钟的样子之后,又响了起来。
在响了第八次的时候,亚连整理好了着装,做好了简单的洗漱,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两姐妹犹豫了一下,跟在了亚连的身后。
在开门之前,亚连回头,对两姐妹温柔地笑了笑,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只是伸出右手,分别摸了摸佟东和佟西的头。
两姐妹呆立在原地,头微低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亚连转头面向门的时候,表情变得冷酷而生硬。
打开门,果然是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抱歉亚连先生,这么早就打扰您。”冯七的脸上依然挂着他标志性的笑,在看到亚连的时候,他也依旧是微微躬身以表敬意。
亚连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冯七也毫不在意,就这么站在了门口,等待着亚连让他进门。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亚连转身,走回客厅。
冯七的笑容更盛,却只维持了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临进门的时候,他用诡异的眼神扫视了一遍两姐妹。
“你们有让亚连先生原谅你们吗?”
没等两姐妹开口,亚连便冷冷地甩下了一句:“她们做得很好。”
在说“她们”的时候,亚连有意无意表现出一种礼节性的疏离。
“感谢您愿意原谅她们,您真是太仁慈了。”即便是面对亚连的背影,冯七也毫不吝啬他那夸张的礼节。
“小声点,蒋少爷还没到起床的点。”
亚连甩下这句话后就自顾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冯七依然毫不介意,安安稳稳地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只是看到沙发上的被枕的时候,他挑了挑眉毛。
“昨天你们睡得沙发?”
两姐妹点了点头。
“真意外啊,亚连先生看上去应该不会让女士睡这种地方的啊。”冯七的眼神变换,表情玩味了些。
只是当他和两姐妹对视的时候,两姐妹的眼神皆是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冯七的笑容愈发玩味,可他最终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两姐妹去帮他泡壶红茶来,之后便一直老神在在地在客厅里品着红茶。
很奇怪,本来在平时的这个点,蒋少爷家的厨子应该是要过来做早餐的了,可今天却没有人前来。
就这么不欢迎我啊。
冯七闻了闻红茶的清香,喃喃自语。
到了大概八点钟的样子,冯七终于是快把那一壶红茶喝完了,就在这时,林栋,亚连和蒋少爷的房门几乎是在同时打开了,三人就这么径直走向门口,都是把客厅里的冯七当成了空气。
等三人动作极为迅速地离开了别墅,冯七才一副刚刚回过神的样子。
“我有这么讨人厌吗?”
没人回答他。
“算了,再帮我泡壶茶,还是等郑管家回来,我再跟他好好聊一聊吧。”两姐妹走向了厨房。
别墅外,很奇怪,今天也没有司机开着那辆宾利在门外等候,反而是蒋少爷直奔向车库开了辆不符合他气质的奥迪A6出来。
亚连坐在副驾,林栋坐在后座,本来这两个人都抢着要开车,可被蒋少爷以一个要开到猴年马月一个还没证开车违反交规为由给驳回了。
“这个王八羔子在这里可真烦,在家里交流都要拿手机。”也算是住了有那么久,林栋直接把蒋少爷的别墅称为了“家”。
“今天把事情解决了,就能把那个老王八扫地出门了。”说道冯七,众人都是没什么好语气。
“蒋少爷,为什么就我们三个人?”亚连把话题拉回了正题。
“我怎么知道那帮平日里个顶个忠心的家伙是董事会里哪个人塞进来的?”蒋少爷对蒋连城的特别安保部队都一点不信任,更别说是其他人了,天知道会不会前脚发现了什么后脚就捅他一刀再去给董事会里的某位报喜。
“那有别人出手怎么办?”
“不会的,冯七那个老王八嘴上说的是谁发现都行,然后就堂而皇之赖进了我家里,不管他是对我善意恶意,董事会那帮个顶个胆小的家伙见了这一幕都不会贸然出手的,这大概就是那个本家给我这个所谓正统继承人的特别福利?”蒋少爷在说的时候满带着嘲讽的意味。
“那我们?”
“抓紧时间去医院,从那个死老头的尸体开始调查。”
听着蒋少爷不善的语气,亚连想到了之前邹铭在墓园里给他的委托。
也许这也不全是坏事,它至少是个机会吧,让蒋少爷认清他和他父亲关系的机会。
三人要去的医院是一家三鱼集团兴办的特殊医院,地处内城的边缘,占地面积不大,却拥有顶尖的医疗器械和技术,专门为三鱼集团的高层与特殊人士提供服务。
也是因为这家医院完全被三鱼集团把控,蒋连城的死讯才能瞒下这么久。
蒋少爷显然是事先就和医院这边的自己人打好了招呼,三人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便有人等候
三人在带领下来到了医院一栋附属小楼,门口被几个黑衣彪形大汉把手,在检查了一系列后才放了几人进去。
在一间被锁得严严实实的门前,带路的人停了下来,把钥匙交给蒋少爷后他便匆匆离开了。
蒋少爷面色平静地开锁,推门。
一进门,便看到那个装满液体的大罐子里一个男人。
男人的身材有些瘦小,肌肉早已萎缩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甚至看上去有些不成人形,但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就那么没有神采地一直睁在那里,仿佛在注视着什么。
蒋少爷看着那双眼睛,突然在门口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