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清说:“如果不是你师父,是别人的话,那就不要紧了。我送你出去吧,你跟你师父想办法。”
天师之女张玄清说话的时候,从身后取出了一个丝巾包着的白馒头,伸手递给了陆骁。
白馒头冒着热气,是早上蒸出来的,她想着陆骁等了一晚上没有吃饭,就去厨房偷了一个给陆骁。
陆骁早就饿得不行,也不客气,接过馒头就吃了。
张玄清又是叹气说:“没个吃相。”
等陆骁吃过馒头,背上了小纸人,张玄清打开了房门,从小道走去,再走一会,就到了真吾殿那边。
天色虽蒙蒙亮,但有赶早的香客一大早来烧香,只要去了真武殿那边,陆骁就可以扮成香客,自然安全了。
陆骁和张玄清刚走出几步。“小妹!”背后传来了叫喊的声音。
张玄清低声说:“不好,是我大哥。他的眼睛很厉害,一眼就可以看出你身上的纸人,你快跑……”
陆骁听到这话,撒腿就往前面跑去,不敢再多逗留一会儿。
陆骁在一旁听着,慢慢发现了什么。
他们好像正在争执什么。
张玄清的爷爷也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通过他们的对话,陆骁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昨天晚上,村里有几个一两岁大的小孩无缘无故死掉了。
他们都是躺在床上,毫无征兆就死了,像是魂被人勾走了。
村里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儿,村民都说跟昨晚灵堂里传出的诡异哭声有关,认为昨晚一个女人勾魂害人,那个女人被她的婆婆赶出去之后,就对村子里的那几个小孩下手了。
否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儿?
陆骁在一旁听着,打死他,他也不相信那个无辜的女人能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他们村子就这么大,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小孩,陆骁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这个女人就是个害人精。”为首的大哥口沫横飞:“今天说什么我们也得把这个灵堂砸了,省的她再来祸害人。”
听到他们要砸那个陌生女人的灵堂,陆骁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不害怕的了,从地上捡起一根的韩城人,一身的凛然正气,怒视着这帮人。
这时候,张玄清的爷爷骂骂咧咧的走到她大哥旁边:“你是谁,还有你,你犯什么糊涂,这个女人克死咱们家四条命,现在还去祸害别人,你别护着她了,就让乡亲们动手!”
这种事儿本来就是心理作祟,也没什么证据,那些人本来没什么底气,现在有这个老头子出来阻拦,心里更是蛮横无力到极点。
眼看着他们就要去砸那个无辜女人的灵堂,陆骁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直接就拔腿就冲过去挡在灵堂中间。
中年男人一把就把陆骁推到在地上。
陆骁赶紧起身一脸无辜地跑了过去,就这样无助的看着这些村民,抡起大韩城人,对着那个素不相识的无辜女人的的灵堂一阵打砸。
张玄清一口啐在那个女人的灵位上,怨毒的咒骂着:“骚娘们!做了鬼还要回来害人,就是想让我们老张家不得安生!”
那些人附和着张玄清的大哥,说那个无辜的女人变成了恶鬼,对待恶鬼就要用恶人的办法,他们一边砸,口中一边不干不净的咒骂着,灵堂里面的香灰激荡的到处都是,淹没整个地方。
此时此刻,张玄清的大哥看着陆骁,一脸凶狠的恶意。
张玄清折身迎上了大哥,将大哥拦住,双手紧紧拉住大哥的手。
陆骁接收到张玄清的脚步加快,听到大哥说:“有人通信,骷髅人带着徒弟闯入了天师府,该不会是这个小子吧。快放开我……”
张玄清说:“大哥,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
后面的对话,吐了已经听不见了。从“私第……”出来,混入了烧香香客之中,随着人流走出了天师府的大门,一路小路,就往三里外的亭子跑去。
出门的瞬间,土卵虫发出了一声鸣叫声,不远处的铜钟发出了一声巨响,这巨响传到很远很远。
清晨的道路沾满了露水,陆骁一口气跑到了亭子下面。
大概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打麦场那边忽然传来一声二踢脚炸响,瞬间惊动了整个村子。
张玄清的大哥停下脚步,大喊一声“跟我来”,几乎带着全村的人,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打麦场。
远远的,陆骁就清楚的看到小眼睛赶尸人还被绑在树上,但那些看守小眼睛赶尸人的几位青壮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张玄清的大哥脸色阴沉的加快了速度,赶到那棵老树旁,用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之后,找到了一个正蜷缩在黑暗角落瑟瑟发抖的人。
“什么情况?”张玄清的大哥冲过去将那人拎起,大声喝问。
那人嘴唇不停颤动,似乎想要说话,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哆哆嗦嗦抬起一只手,向着一个方向指去。
陆骁他们都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借着手电光亮,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身穿白衣的长头发女人,正蹲在地上,好像正在啃咬着一只已无反抗能力,正浑身抽搐着的狗。
本来在张玄清大哥沉声提醒大家小心,并将村子里的村民的遭遇。
简单的向乡亲们讲述了一遍,惊得众人都是脸色大变,再看向远处的白衣女尸时,都是浑身发抖,显得极为恐惧。
似乎是因为看到张玄清到了,那几个藏起来的青壮哆哆嗦嗦的从暗处角落走了出来,见人后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看样子真是被吓得不轻。
张玄清的大哥将天玄刃别在腰间藏好,其余物件放于贴身口袋,阵旗则在院落四方、正中,分别插入,以朱砂画于旗身符咒,最后再以土壤埋好。
张玄清大哥所布之阵,名为铁围城。固若金汤之阵,只能进不能出,强闯将会遭五雷轰顶之灾。时间有限,这已是他能布下的最强阵法。
符咒一燃,周围浓郁的阴气似感受到了危机,疯狂地朝着火焰聚拢而去,想要扑灭。
陆骁双手迅速掐诀,玄阳之气迸发而出。
“住手!”惊骇之声突然响起。
“别坏了老夫的好事,速速离开!”
布下阴阵,联合冤魂害人,你倒还有理了?”
陆骁冷哼一声,动作飞快。
“嚓嚓!”碎裂声传来,这是阵法即将崩溃的声音。
“好,你好得很!”那苍老声音恶狠狠地咬牙:“无名小辈也敢坏我的好事,且等着!”
白师父耳朵一侧,将陆骁往旁边一拉,就隐藏在亭子外面,此刻春江水暖,野草蛰伏了一冬,都在疯狂地生长。
他们藏在茅草之中,躲避掉了刚刚的张玄清大哥。
他们一行人远远看到了瘸老头走来,身后跟着的五人,都是劲装打扮,都停在亭子里,四周张望,应该在等人。
瘸老汉换了一身衣服,面相也发生微妙的变化,但那股腥臭的味道却绵绵不断地传来。
瘸老汉说:“这狗东西怎么还没来……”
陆骁他们藏在茅草之中,警觉地看着前面。
五个劲装打扮的汉子,四处巡视地看着四周。瘸老汉等了一会,从另外一条路上,来了一个道人,身后跟着三人,一共是四人。
道人带着斗笠,脚步声十分轻微。这一行四人,即便化成灰陆骁也认识。
一个是出现在蛊婴身的茅山道士,听名字应该叫做茅仙吉了,另外三个正是昆虫三兄弟。
万万没想到,四人被白师父吓走之后,又在出现在这里了。
四人深知陆骁是孟家的孩子,又害得高祖爷爷昏迷不醒,乃是陆骁的大仇人。
陆骁的身体不断地发抖,白师父伸手搭在陆骁的肩膀上,示意陆骁要安静沉着一些。
一阵晨风吹来,茅草随风摆动。
陆骁和白师父压得更低了。
茅仙吉双手一拜,说:“曾先生,让你久等了,此行可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