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天前的夜里,在村长给各家各户发完自己求来的符纸之后,大民家的那些原本极其躁动地家禽和家畜终于安分了下来。
大民的女人清点了一下,发现他家看门的那只狗不见了,于是就跑出去找。
村里有人告诉她,看到她家的狗往村头跑了,劝她不要找了,毕竟村子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
可是,大民的女人看到村子已经归于平静,再加上村长的出现,在这个小村庄里还是有很多地位和作用的,于是她就放下心,觉得应该是没我什么事情的,所以她就没听劝,壮着胆子跑到村外去找狗。
她一路找出村子,不知不觉就进到了村外的一片树林里面。
这个时候,她有些害怕了,正想要回家,却隐约听到林中深处有铃铛的声响。
她家的狗脖子上就绑着一个铃铛,她误以为铃铛声是她家狗跑动时发出的,就顺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可哪想到,她竟然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在树林深处,他看到有三个人正排着队赶路。
最前面的人和最后面的人都是身穿红色道袍,头带斗笠遮面。走在最前面的人胳膊上挂着一面铜锣,手中摇着一个手摇铃,低头领路。中间那个人看起来很奇怪,披头散发的,是个女人。
那女人身穿罩着全身的白袍,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表纸,头戴高筒毡帽,行路时双手笔直平伸的搭在前面那人的肩膀上,腿不打弯,只一下下的往前蹦,那样子就像是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僵尸一样。
大民的女人的手电光引起了那边三个人的注意,最前面那人抬头看向大民女人这边,收起手摇铃,拎起铜锣开始用力的敲,还不停冲大民的女人大喊:“死人赶路,生人回避!”
就在这时,大民女人要找的那只狗忽然从暗处冲了出来,跳到她的身前,冲着那诡异的三个人龇牙吠叫,大民女人一听自然而然是慌了,对狗是连打带骂,急得一身汗,却怎么也扯不住那只狗。
再者说了,农村的狗本来养着就是用来看家的,对待外人都相当的凶猛,它竟然猛的从大民女人的手底下挣脱出来,奔着那三个人就冲了过去,一下子就将最中间的那个女人给扑倒了。
大民女人大惊失色,急忙追上去,却见被扑倒那女人头上的高筒毡帽和黄符纸都已经掉落,另外两个人惊慌失措在的打她家的狗。
她还没等跑到那边,就看到那个白衣女人猛的跳了起来,像野兽一样嘶吼着咬断了她家狗的脖子,之后就带着一身的血,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另外两个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去追那另外两个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去追那个白衣女人,大民女人因此受到了惊吓,已经顾不上自己的狗了,一路连滚带爬的就跑回了家。
陆骁这时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看到大民女人的时候,觉得那么不正常,她会是那个样子。三更半夜的碰到那样的事,确实挺吓人的。
只是陆骁实在不理解,就这么一件事,怎么会让大民女人出现之前那样恐怖的行为。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白师傅说:“按照那女人所说,她那天晚上看到的三个人中,前后两人都是赶尸的,而中间那个是具尸体。可是,赶尸只存在于这里的小村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赶尸?”
陆骁虽然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个词,但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就足够让陆骁感到惊悚的。
白师傅解释说,传说在上古时期,这里的祖先首领带兵在黄河边征战,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战争结束之后,首领不忍看到自己部族的人横尸野外,于是跟自己的军师商议,要把死去的族人带回到家乡埋葬。
于是,军师在隐瞒着所有人的时候,动用黑巫术,与首领一前一后,控制着无数尸体,翻山越岭,回到了家乡。
随着时间的迁移,而这种黑巫术,最终则演变成了这个小村庄所特有的赶尸术。
赶尸只能在晚上进行,并且活人和一切活着的动物都必须要退让,否则一旦有生物触碰到尸体,就会引起尸变,继而引发一连串的祸事。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会出现赶尸。
大民的女人误打误撞,造成了尸变,惹了大祸。白师傅估计,这件事恐怕只是一个开始,对方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真正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陆骁听白骷髅人这么一说,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忙问白师傅该怎么办。
可是,白师父自己顾着拍巴掌,叫道:“有意思!有意思!”
没有回答陆骁的话。
陆骁瞪着大眼睛看了一会白师父,白师父自己兴奋过后,才说道:“走得匆忙,把黑狗落下了。等雨停了,咱们再去看看。尸涎香促人睡觉,凶虫虽然帮你解毒了,但你身体会十分疲惫的,休息吧。雨不停的话,那瘸老头也不好赶路的。”
就这样,他轻松地就将话题转移了,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的。
破屋能遮风挡雨的位置很小,白师父就站在雨中,把能避雨位置都让给了陆骁。
陆老师将随身的包袱解开,里面的小纸人已经有些潮湿,取出来放在屋檐下风干,白布包着的土卵虫和竹筒里的小蛊虫,暂时相安无事。
陆骁靠在屋檐下眼睛陆骁靠在屋檐下眼睛有些发痛,揉出了泪水,那尸涎香不仅仅催人睡觉,而且还对陆骁眼睛有影响。
雨下了好几个小时,才渐渐地变小了。
白师父一直站在雨中,像是有心事一样,一动不动,目光远眺黑暗中的龙虎山。凌晨三点的样子,雨才渐渐停止。
陆骁和白师父决计返回饭馆。远远走过去,大树上挂起了两盏白色的灯笼,雨后的雾气,更是笼罩诡异的气息。
饭馆早已人去楼空,在院后的空地上,几个陪伴男孩的男子被脱掉外衣,在草丛之中酣睡,完全没有被大雨惊醒,尸涎香的催人睡眠的作用可见一斑。
黑狗和小男孩却凭空消失了。
白师父四处找了一下,并没有多余的踪迹和气味。厨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切可能的踪迹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叮咚叮咚,数十个铃铛声从外面出来。白师父听了这铃铛声,单手捂住了胸口,说:“狐婴山的道士来了,咱们先离开。”
陆骁看了看外面,知道天马上就有亮了,从铃铛的数量判断,来的人并不少,后院躺着这个多人。
他们是道士,师父是骷髅人,根本就无法解释,非要打一架不可。
陆骁扶着白师父从后门出去。那一群道士已经追了上来,一手捏着灵符,一手捏着铜铃铛,来势汹汹,听到外面的动静,有几人追击出来,大声喊道:“什么人?哪里走?”
陆骁扶着白师父走得更快,从一条羊肠小道往前面跑去,进入了一片林子里面。
白师父远离里铜铃铛的声音,自然恢复了正常,单手拉着我,快速往前面跑去,彻底摆脱了赶来的龙虎山道士。
陆骁和师父快速离开了林子,回到了落脚的破屋。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昨晚一场大雨将云都下干净,早上是椿光明媚。
白师父不能晒太阳,于是陆骁折了不少树枝回来,在破屋的角落地遮住阳光,让师父呆在里面。
破屋前面有一条沟渠,陆骁下水摸了几条鲜鱼回来,生活把鲜鱼烤熟,填饱了肚子。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白师父方才睁开了眼睛。
白师父说:“昨天那一群道士应该是来找男孩的,他们在四周搜寻。瘸老汉肯定跑不远,一定藏起来了。你把小蛊虫拿出来,让它去找小黑狗。瘸老汉贪得无厌,势必会带走黑狗的。”
陆骁点点头,用上了白师父的办法,将小蛊虫放了出来。
小蛊虫在陆骁的手心舒展身姿,从羊肠小道往上走,拐入了一片林子,又走了几步,到了狐婴山的山脚下,靠着山脚下面,有些农户挖的山洞,用来存储红薯等作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