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都地面很冰很凉,她坐在地面上,全身都被寒气包裹着,让她无处可逃,忍不住颤栗。
等到不再想吐了,胃里面已经空空的,她也没多少力气,甚至不想动。
漱了漱口,她出去,拿了手机,想打电话给莫老。
她觉得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可能只是不再疯癫了,抑郁症应该还比较严重,她想让莫老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来给她看看。
通讯录已经翻开,她手指微顿,电话最终没有打出去。
莫老以为她已经基本好了,至今她都还记得,莫老在得知她的抑郁症转成轻度的时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要是忽然检查出来,她其实并没有好转,莫老估计又得愁眉苦脸的了。
仔细地想了又想,她放下了手机,决定不再给莫老增添麻烦了,不知道的话,莫老就不会平白地替她担忧。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只要时间够长,她的心态放得平稳,就算是有抑郁症,也会痊愈的。
安慰了自己,她觉得好受了,就洗漱睡觉。
………………
“京城那边又有动作了,看白家的样子,是想把手伸到安城来。”
段林宇恭敬地禀告着,这本来是一周前就应该告诉郁子秦的,但那个时候,郁子秦一直守着昏迷的叶辞,脾气很不好,谁都不敢去打扰。
郁子秦靠在软椅上,一只手放在腿上,手指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气势冷冽骇人。
“白家现在的家主,是白衡?”
他的语气危险,提到白衡的时候,尤其针对。
“是他。白家老爷子去世有一段时间了,直接就把权力交给了白衡,其他的人只是辅助。”
“呵。”郁子秦冷笑,颇为不屑,“一个小屁孩,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的手段也还是有的,别看年纪小,已经解决了好几个叔辈的人,至少现在白家,明里对他不服的人,没几个。”
段林宇把能查到的,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郁子秦,把白衡水的手段,和被白衡解决掉的那些人,都说了出来。
郁子秦听完,倒没刚才那么不屑了,反倒是有些意外。
他和白衡交手的时候,白衡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子,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没想到,才回京城没多久,白老爷子治理白家的手段,学了不少,也算是有点能力。
但这一点能力,只能算是小儿科,白家都还没有调整好,他的心思,就飘到安城来了,痴心妄想。
“白家那两口子不管吗?权力都落到自己儿子的手里面了,没动作?”
“白石枫对白衡比较纵容。他们也有单独的产业,那是他们自己的权力,不是从白老爷子手里得到的,实力不容小觑。总的来说,白家现在最大的两股势力,一股是白衡手上的,另一股,就是白石枫手上的。”
郁子秦深思,觉得很有意思,白石枫这一房,到底是很厉害。
白石枫没有从白老爷子的手里分权,自己开创了一片天地,他的儿子,直接捡了现成的,有着和他旗鼓相当的实力。
白家的水,很深。
“白衡伸过来的手,都砍断了吗?”他问。
“全部都已经砍断了,白衡那点能力,不足为惧。”
“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注意着点,别让他用白老爷子惯用的阴险手段,钻了空子。”
“是!”
“让手底下的黑客,都勤奋点,我不养闲人。”
“是!”段林宇多少有点不服,所有的黑客之中,就叶辞是最清闲的,她已经没有继续接任务了,但郁少给的工资,还是照常打在她的卡里面。
现在还在为郁少工作的黑客,多少都很不服,已经找他说过好几次了。
“有什么事,说!”郁子秦看不得段林宇犹豫的样子,他不喜欢做事犹豫的下属,看着心烦。
“郁少,叶辞的工资还在照发,下面的黑客已经有了不满。”
郁子秦笑了一声,段林宇的手心都在冒着冷汗,因为郁子秦意味不明的这一声笑,他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以后就不用发了。”郁子秦说,“反正以后我所有的财产,都归她管。”
段林宇心下骇然,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一眼郁子秦,看到的是他的笑容。
郁少已经愿意为了叶辞,做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在他的认知里面,郁少就是掌控一切的帝王,睥睨众生,是没有人配得上的。
但叶辞,让他再三地打破自己的原则,一次又一次地做低伏小,卑微得如同地面的污泥。陷得这么深,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斗胆道:“郁少,我觉得,就算您再爱叶辞,也不能彻底没了自我。”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郁少会从帝王的位置上滚落下来,变成一个只会讨女人欢心的人。
郁子秦的目光不善,有了冷意,站起来,压迫感很强烈。
“你只是我的特助,不能管的,就不要管。”他顿了顿,“还有,面对叶辞的时候,收起你蔑视的眼神,我都不敢这么看她,你凭什么?”
段林宇后背一凉,感受到了郁子秦的警告,顿时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是,他在心底,是同情叶辞的,也是有点瞧不起叶辞的,平时他都没有表现出来,竟然被郁少发现了。
郁少直截了当地就说出来,危险逼近,让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他低头,战战兢兢道:“任凭郁少处罚!”
郁子秦盯着段林宇看,不说话,沉默的氛围,总是容易让人精神高度紧张。他最会用这一招,让对手不战而败。
段林宇后背上也开始冒汗,湿哒哒的,在这夜里格外地冰凉。
许久,在段林宇心理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郁子秦慢悠悠地开口,“是该罚。”
不紧不慢的声音,比外面漆黑的夜色还要渗人。
“十鞭,准你五天假,你要记住,叶辞是你们永远的总裁夫人,再有下次,罪无可恕。”
“是!”
段林宇听得心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领了命令之后,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