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白衡变了,比以前更可怕的,他阴暗扭曲的内心,烂透了。
这样的人,要是继承了白家,会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难以想象。
白方晴的呼吸有点重,“爷爷是怎么死的?”
爷爷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不至于这么快就与世长辞。白衡的这幅态度,让她很怀疑爷爷的死因。
白衡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完美的手,动作慢条斯理,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一下白方晴。
微微上挑着的眼尾,泛着阴狠森然的冷,他慢悠悠地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白方晴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衡,不可置信。
“你……你还有没有心的,怎么能那样对待爷爷?”
“心?”白衡仔细地回味了这两个字,噙着森冷的笑,“那种东西啊,我早就没有了。”
他又走近了一点,这个年纪的他,已经被白方晴还要高了,伸手,动作轻柔地搭上了她的肩膀,让她脊背窜起凉意,头皮发麻。
他的声音温柔,清润如玉,缓缓道:“我来白家,到底经历过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早就把我的心,踩得稀巴烂了。”
顿了一秒,他的手抚上白方晴的脸颊,激起她的鸡皮疙瘩。
“如果你当初也参与了,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了,懂吗?”
白方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了,是那些人先哄骗白衡交出真心,然后把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说起来,白衡清冷出尘的皮下,藏着的阴暗至极的灵魂,都是白家的人亲自造成的。
他们被他耍得团团转,残疾的残疾,失智的失智,又何尝不是自找的?
张了张唇,她讷讷地开口,“可爷爷,他是真的对你好,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呢?”
白衡把手从她的脸上拿开,声音染上了一丝悲切,“你知道爷爷得的是什么病吗?他跟我说过,他不想化疗,那样还不如直接死了。是他,求我给他一个痛快的!”
从那一刻,他就和这世界上唯一的真心告别,他的灵魂,已经黑透了,从此百无忌禁,不择手段。
白方晴转身,不由自主地哽咽,不让白衡看到自己的脸。
“那,随你吧。”
她迈开步伐,脚步沉重,心头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有错吗?所有的人,都是有错的。她怪白衡,怪当初那些手段残忍的人,也怪她自己。
这白家,落在了白衡的手里,以后会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白衡忽然叫住了她,她停下脚步,背对着白衡,问,“怎么了?”
只听得白衡关切的问,“叶辞过得还好吗?”
这样的关切,凉嗖嗖的,哪里是想问叶辞还好不好,分明是想问,叶辞到底有多惨?
她斟酌着语气,挑选了白衡可能爱听的话来说。
“他过得很不好,总是连续请好几天的假,回来时面色疲倦,眼底青黑。”
白衡发出愉悦的笑声,脸上的笑容好看得无懈可击,他说:“知道她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他就希望她过得不好,这样他才能对自己说,是她不识好歹,不接受他所有的好意,才导致了这样悲惨的下场。
白方晴不予反驳,又听到白衡问:“郁子秦呢?”
郁子秦?应该也只不怎么样好吧?她远远地看到过两次,发现他也难掩疲倦,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作太累了。
没有等到白方晴的回答,白衡便不再感兴趣,踩着皮鞋离开了。
白方晴悄悄转身,看着白衡离开的背影,高贵优雅,是上流社会中的佼佼者。他俊美无双的表皮下,是可怕得令人发指的东西。
白家,变天了。
……………
郁子秦逼得很紧,让叶辞连喘口气的空间都没有了。
这样压抑的状态下,叶辞都不太有精神,看起来总是怏怏的。
终于,郁子秦愿意给叶辞单独的空间,让她出去放松一下,她立即就去了网吧里面。
去网吧,是去用电脑的,许星石网吧的电脑,反应速度很快,性能也好,对于黑客来说,是好的。
龚安智主动联系她了,想用他手上的资料,换她手上的资料。
叶辞没有换,因为她,决定了自己找到那些资料,让整件事,所有参与的人,都被爆出来。
叶阳出事,叶谨,龚安智,刘德,都不是无辜的。
尽管龚安智和刘德,现在一心想着帮叶阳洗白名声,还和叶谨对着干。但叶辞查到,当时出事那段时间,叶谨和他们两个有交易,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一起让叶阳背了锅。
犹豫了很久,叶辞心中牢固树立的世界观战胜了她对亲人的维护,告诉她,她不能徇私。
她既然找到真相,就应该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公布出来,至少让那些人得到制裁。
至少,也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叶阳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更何况他这些年做的公益,造福了无数人。
有许星石的配合,叶辞得到刘德手上的资料,还是花了一番功夫。
最后,所有的东西,都在一个优盘里面,放在了叶辞的手上。
许星石赞叹,“辞哥,你这是要干大事情的节奏,我现在的存款,已经二十亿了,有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啊!”
叶辞好笑地瞥他一眼,“这么有钱,就当一个网吧老板,委屈你了。”
许星石贱兮兮地挑眉,妖孽狭长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那要不,我去当明星?我这么好看的脸,不给大家看看,可惜了。”
叶辞问:“当了明星,你还有时间辅助我吗?”
“这个不一定………”
“那就别去当了。”叶辞果断地打断了许星石的话。
许星石语塞,“那要不,我还是当一个家庭花瓶好了,负责貌美如花的那种,天天给小离儿………”
叶辞冷冷地看他一眼,他犯怂,迟钝地吐出最后一个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