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的话让他有一些触动,他破天荒的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钟禾看他坐下来,心中有一丝丝窃喜:“以后那样虚伪的生日咱就不过了,等到晚上回家我陪你过,我亲手给你做蛋糕。”
“你的真心又有多少?”
褚淮生冷不丁问。
钟禾眸光一闪而过的深沉,但很快隐匿不见:“我要说百分百的真心,你信吗?”
不管他信与不信。
她信了。
没错,此刻的她就是真心的,真心的希望他生日快乐,今天快乐,明天快乐,余生都快乐。
她钟禾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知道自己顶着一个冒牌的身份接近褚淮生是有多么卑鄙,她更清楚自己这样一步一步攻心的举动是有多么残忍,她不敢想象她达到目的的那一天褚淮生会是什么心情,她更不敢想象她消失后褚淮生会怎样面对自己被骗的结局。
因为愧疚所以真心,真心的希望即使将来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也依然能够开心。
“你的蜡烛已经快要烧到了你的心。”
钟禾思绪回笼,赶紧提醒他:“那你吹啊。”
“噢不对不对,你得许愿。”
“不用了,幼稚。”
“怎么会幼稚呢?”眼看着那几根蜡烛快要烧到了爱心的部分,钟禾豁出去了:“哎呀,不管了,我替你许吧!”
她像模像样的对着蛋糕双手合十,眼睛紧闭。
褚淮生想到早上替他吃面,晚上替他许愿,顿觉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觉的就弯出了一道弧度,心中因为袁伶俐突然空降带来的沉重,居然也随着这一道弧度的展开烟消云散了。
钟禾一鼓作气吹灭了蜡烛。
她跑到墙角边将灯打开,又跑回茶几旁坐下,拿起一把刀叉:“现在我们来开始吃蛋糕,让你尝尝我其貌不扬但回味无穷的手艺。”
刀叉在半空中停留了好几秒,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比较好,最后盯准了那个爱心:“就这个吧,把我的心给你。”
刀叉顺着爱心的边缘一点一点的划下去,正划的专注时,砰的一声,那只极少有存在感的狗突然这时候窜出来,一脚将茶几上的蛋糕掀翻在地。
“花花,你是不是找死?!”
钟禾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噗。
对面的男人没忍住笑了。
她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腮帮鼓了鼓,倾身过去将狗抱到怀里,恼羞成怒地嚷嚷:“我要给它改名!”
褚淮生揶揄的望着她:“改吧。”
钟禾撸了撸狗子金黄的毛发:“叫旺财怎么样?”
“不怎么样。”
“也是,褚先生不差钱,都已经是全城首富了,还要旺什么财。”
灵机一动,她又道:“那叫糖糖怎么样?”
“为什么叫糖糖?”
“因为你不缺钱缺糖啊,实不相瞒,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命中缺糖,简单来说,就是缺一段甜蜜的关系。”
褚淮生没好气站起来,“正经不过三秒。”
钟禾一把拉住他的手:“别走啊,你还没说这名字行不行呢?”
“你取名都不分性别吗?”
“性别?”她呆怔了一下:“哦哦哦,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让我来看一下哈。”
她把小狗一翻,肚皮朝上,“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话刚落音,哧的一声,小狗肚皮中央射出一大股尿,钟禾惊魂未定,看着地上被喷湿了的那一片,尬尬的笑了两声:“啊哈,原来是跟你一样喔……”
“……”
某人当场黑了脸。
她涎皮赖脸地又凑上去:“就算跟你一样也可以叫糖糖啊,糖糖,糖糖,听着就甜,怎么样,可以叫糖糖吧?”
“随你。”
褚淮生懒得再听她胡诌,起身走了。
钟禾欢喜的牵起狗的两只爪子跳起舞来:“糖糖,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麻麻,那边那位就是你的粑粑,你就我们俩的儿砸喽……”
温馨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隔天中午,袁伶俐正式到褚家来拜访褚淮生的父母和奶奶。
要不是亲眼所见,钟禾很难想象,一向傲慢不可一世的婆婆居然会对一个人热情亲切到令人触目兴叹。
袁伶俐一踏进褚家大门,梁秋吟就将她拥进了怀里,之后一直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即便是她的亲生女儿褚茵回来,钟禾也没见得她这样。
她不禁愕然,这得中意成什么样子啊?
袁伶俐昨晚已经跟钟禾有过交集,所以今天再见面,便也没有了什么好奇之处,全程几乎没有拿正眼瞧过她。
袁伶俐的不在意自然是落到了梁秋吟眼中。
等到午饭结束,客厅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时,梁秋吟才语重心长说:“伶俐啊,我瞧着你对那个村姑好像一点儿戒心也没有,你这样可不行……”
“伯母,你觉得淮生哥会喜欢一个强塞给他的妻子吗?”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之所以把你火急火燎的叫回来,就是觉得这个村姑不简单,万一她在我们面前只是做做样子,背地里却卯足了劲勾引淮生,淮生要不为所动还好,倘若被她迷惑了,那可就晚了啊!”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要么不爱要么深爱,一旦陷入感情的泥沼,那便是又一次致命的轮回。
“你想想当年……我真的很怕,这个村姑又是第二个苏莱雪啊。”
提起苏莱雪,袁伶俐的目光沉了下来。
“不管淮生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我们都要防患于未然,绝对不能让历史再重演,我褚家的媳妇,就只能是你伶俐。”
梁秋吟抚摸着袁伶俐断掉的三根手指:“都说十指连心,只有你才是对我们淮生掏心窝子的人。”
袁伶俐反握住梁秋吟的手,冷笑了两声,自信安抚:“伯母不必担心,历史会不会重演,我们试试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