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禾也很担心,一边安慰她一边摸手机给小叔打电话,结果就像叶安倩说的那样,电话无人接听。
“我就说他怎么突然幡然醒悟要跟我交往了,我甚至还暗自窃喜以为自己的真心终于感动了他,花花,我现在知道了,他一定是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想在临终之前,给自己留一段回忆,一定是这样的……”
“你别胡乱猜测了,也许小叔是有什么事在忙。”
“什么事要忙几天不见人影啊?花花,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死在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叶安倩哭的很大声了。
钟禾脑袋都被她哭疼了:“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叔有个独居的别墅,走我们过去看看去。”
“我已经去过了,门都被我敲散了,就是没人开门,估计他不在那里……”
“先去看看在说。”
两个人来到郊区褚凉安的私宅,巍峨的别墅伫立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间,叶安倩抽抽搭搭道:“你看,大门紧闭,根本就不会有人在里面。”
钟禾上前敲了敲门,的确没人开门。
她环顾了一圈别墅的外观,瞅见一个地方,回头对叶安倩说:“我翻墙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叶安倩连连点头。
钟禾身子利索的翻了几下,轻松的翻进了别墅,她径直朝别墅内走去。
“小叔?小叔?你在家吗?”
进到别墅内,钟禾大声呼唤。
无人回应,她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这个别墅从来都没有人来过,包括钟禾,小叔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他们也都识趣没提出过要来做客。
连找了七八个房间,也没找到小叔的身影,看来真如叶安倩说的那般,小叔并不在这个别墅里。
正准备翻墙离开,不经意间看到院子不起眼的角落边放了一个透明大玻璃瓶,她走近了一看,玻璃瓶内居然养了十几只巨型蚂蚁,而这些蚂蚁是普通蚂蚁的十倍之大,它们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
钟禾惊呆了,小叔居然养这种东西?他养这些变异蚂蚁干什么?难道他的病需要制作什么特殊的药材吗?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脑子里窜出曾经一位女法医说的话,所有被疯虱子杀了的女人,都不是死于凶器,而是死于一种叫牛头犬蚁的毒虫。
她脑子里又闪出一个疯狂的念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头犬蚁吗?
不会的!
小叔绝对不会是……
尽管她心里不想接受这个猜测,但还是掏出手机百度查询了牛头犬蚁的外貌特征,图片一跳出来,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百度出来的牛头犬蚁与她现在眼中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叶安倩的电话打过来:“花花,你找到凉安了没有?他怎么样了啊?”
钟禾收起震惊又慌乱的思绪,最后瞅一眼牛头犬蚁,拿手机拍了张照,失魂落魄的翻墙跳了出去。
外面叶安倩早已等的急不可耐:“找到人了没有?”
钟禾一从墙上跳下来,她便拽着她的衣袖问。
“没有。我们走吧。”
心情凌乱的匆匆离开,身后的叶安倩又开始嚎啕大哭……
钟禾回到褚公馆,立刻将电话拨给了褚淮生:“你快回家,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处理,有什么事等我晚点回去再说。”
没等钟禾再开口,褚淮生将电话给挂了。
消毒水浓郁的病房内,褚淮生直视着病床上躺着的小叔,他的眼中有心疼,也有难以理解的心痛。
褚凉安见他过来了,支撑着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跑到这么一家偏僻的医院来治病?”
“这里清静。”
褚淮生刚刚从医生那里得知,小叔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几乎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问任何与病情无关的话题都不合适,但是有些疑惑,他必须要弄明白。
“为什么?”
褚凉安一愣:“什么?”
“冒充地狱召魂者,八年前鼓动袁伶俐陷害苏莱雪,又挑唆秦筱的母亲破坏我的婚礼,间接害死了我未出生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自我解嘲的哼笑了一声,褚凉安目光冰冷的说:“看来你都知道了。”
这一句看来你都知道了,让褚淮生的心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只因为说这个话的人是他最敬重的小叔。
之所以能这么快查到小叔就是背后一直兴风作浪的人,还要源于那次他查了袁伶俐的MSN才获得的线索。
他在袁伶俐的MSN好友栏里,意外的看到了一位希腊神话海泼里恩的头像,用什么头像也许不足为奇,但用海泼里恩,褚淮生觉得,这世上会喜欢海泼里恩的人,大约只有他的小叔了吧。
因为海泼里恩是光之神,代表了太阳和黎明。
还是少年时,小叔看希腊神话时,曾经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褚淮生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我这辈子注定无法活得光明璀璨,希望来生能像海泼里恩一样,成为光之子。
就因为这个记忆,所以后来看到这个头像时,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一个自己永远不会怀疑的人。
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调查小叔,先是去找了他曾经的私人医生,确定了他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而他消失的那段时间,正好是钟禾到褚家的时间,也就是说那些拍了视频一直威胁她的人,正是隐藏在背后的地狱召魂者。
然后他又截取了一段小叔的声音,通过变声让秦筱的母亲辨认,结果对方立刻认出就是一直在背后指使自己的人。
褚淮生用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才说服了自己相信,一直在背后害他的人,正是自己最信任最喜爱最令人同情的小叔褚凉安。
“我只想知道原因。”
“原因就是我不想让你过得好。”
“为什么不想让我过好?”
“因为我活成这样子,你也没有资格幸福。”
“你活成这样子,难道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