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识趣的去睡了书房,而林惜儿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她就穿好了宫装。
南宫玄来到新房时,就看见林惜儿黑着眼圈,收拾妥当,坐在床榻上等他。
顿时有些心疼。
“惜儿,岳母若看到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会生气的。”
林惜儿微微叹气,娘亲在大牢里虽不至于受罪,但自己身为女儿在外面温床软枕的,也不太好。
“咱们快点动身吧,晚走一会,娘亲就多在那牢房里呆一会。”
林惜儿也不欲解释,慌忙往外走。如今救出娘亲才是重中之重。
“好,马车已在门外候着了,惜儿你别急,你慢点走。”
太子府的马车一路疾驰到宫门外。
南宫玄扶着林惜儿下车,两人快步走到宫门,却被卫兵拦下了。
“连我都敢拦?”南宫玄声音冷漠到了极致。
卫兵畏畏缩缩,却不敢让开。
“太子饶命,皇上有令,谁敢放太子和太子妃进宫,杀无赦。”
卫兵说完立刻垂首跪下,瞬间周围跪倒一片。
南宫玄目光徒然一沉,他转头看了眼怅然若失的林惜儿,咬了咬牙,正要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卫兵。
却被林惜儿抓住了手。
“太子,回去吧。谁家的人命,都是命!”
林惜儿转身回到了马车里,南宫玄也暗暗松了口气。
宫门前的士兵齐齐磕头,“谢太子妃体谅,谢太子开恩。”
林惜儿猜想,那日皇上一时冲动,关了娘亲,带走了徐婉。
若是他现在清醒了一点,也该发现这其中的蹊跷,此时定也是不知道怎么下台阶,不好意思见他们,才避而不见。
自己该想个台阶给皇上公公下才是。
“惜儿,那两位是不是你哥哥和姐姐?”
南宫玄正看向窗外,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林惜儿连忙坐过去往外看,就见林凌和林馥也没坐车,腿着就往皇宫方向走。
她打起车帘,让车夫停下,然后向哥姐招手。
林凌和林馥也发现了太子府的马车,见小妹打帘子后面出来了,赶紧跑了过来,被林惜儿拽上了车。
两人给南宫玄见了礼,林凌就焦急的询问林惜儿,“娘亲怎么样?你去看过了吗?”
“如今还见不到,哥哥放心,徐婉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只要她死不了,娘亲就吃不着苦头。”
林惜儿安慰道,然后又问:“爹爹和祖母那怎么样?”
“没有告诉祖母,爹爹如今在家中写折子呢,估摸着一会上朝的时间肯定是要跟皇上提起这事。”林凌回道。
“不让祖母知道也好,免得她跟着担心再生了什么病。哥哥和姐姐这是要去哪?”林惜儿问道。
“想去天牢看看母亲。”
林馥说着又红了眼眶,林惜儿连忙上前安慰。
“母亲没事,天牢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林惜儿说完又看向林凌,“哥哥,军营招兵今日是最后一日了。”
“我知道,但是母亲…”
“母亲的事你放心,将她救出来以后,我会派人去给你送信。”
既然决定了让哥哥去参军,林惜儿也只能狠下心来。
林凌点点头,“惜儿,哥哥知道了,哥哥这就回府收拾。”说罢,林凌就要下车。
隐形人南宫玄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
“我跟惜儿送舅哥回府吧。”
“多谢太子。”
送了林凌和林馥回家,刚好看到林衍之从府中急匆匆的出来上了马车。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一边的林惜儿他们。
自从昨晚上去天牢见了白月疏,林衍之是夜不能寐。他回想这十几年的光阴,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她。
昨天半夜就起来写折子,给皇上一顿痛斥。
从他毁了自己的姻缘开始,一直说到他识人不清,到现在还能被徐婉这凋虫小技给骗了。
最后他请求去天牢里陪白月疏。
林惜儿看着爹爹焦急的背影,一时有些感慨,凡是都有两面,这次的劫难对于娘亲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回了太子府,南宫玄送林惜儿直接回了新房,自己又去忙别的事了。
林惜儿换下宫装后,一直在思索怎么给皇上这个台阶下。
突然水蓝来禀报,陈玉宁来给她请安。
本来不想见的,但现在娘亲在牢里,她恐怕有人在这件事上下绊子,就只能见了。
陈玉宁在红柚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玉宁见过太子妃。”
陈玉宁福了福,脸上笑意掩饰不住了似的,扑哧笑了出来。
林惜儿蹙眉,“陈侧妃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太子妃你看我,想起昨天的一些趣事,便扳不住了。”
陈玉宁说的是什么,林惜儿自然知道。
太子妃亲娘在婚宴上给主母捅刀子,这事如今怕是传的整个大玥都街知巷闻了。
只是没想到这陈玉宁这么迫不及待的到她面前来笑。
“陈侧妃若是扳不住就回你那小院子里笑个够,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水蓝,送客。”
水蓝当即走到门口,“陈侧妃,请吧!”
陈玉宁杏眸一翻,“太子妃还担心别人丢人现眼呢?”
说完搭着红柚的手臂,昂首挺胸的就走了出去。
水蓝气的跺脚,“小姐,就这么让她走了?你现在位份比她高呢!”
“先忍她一时,如今娘亲身不由己,她小姑姑在皇宫里随时都能给皇上吹耳边风落井下石。”
林惜儿眯着眼看着门外,水蓝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吭声了。
门外又有脚步声,水蓝打开门,是门房刘全。
“太子妃,有个叫信生的小厮,说是从丞相府来的。”
”让他进来。“
如今徐婉都在皇宫里了,信生来做什么?
信生一阵小跑,到了林惜儿面前已经气喘吁吁。
“小姐,刚刚那二子非要我请喝酒,还说给我说点奇闻。我觉得可能跟那书信有关,便跟他去了。”
“二子说你大婚前日徐婉跟他说送完那最后一封,以后就不用去了。”
“他有些好奇,想着送了那么久的信,也不知到底说些什么,于是就大着胆子打开看了看。”
林惜儿聚精会神地听着,越听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