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落看着他,“二叔,你大可不必如此。”
沉缘抬头看着她。
沉落道:“现在能救你跟沉抒的,只有你们自己。”
“什么意思?”沉缘缓缓站起来,拖动手链脚链,发出一阵碰撞的声音。
“平西镇一桉是由王爷接手,二叔你觉得王爷会就此善罢甘休吗?他们把你推出来挡刀,让你承认罪行,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换来整个沉家重生?”
沉落顿了一下,继续道:“能护住沉家的,只有我和我父亲,父亲不在,但我还在。你们全部折损于我也没有半分益处。
实话告诉你,昨天我遇刺,开始怀疑是其他人,后来一想,或许与平西镇一桉有关。只要我死了,父亲又远在北夷边境,沉家若是出事,爹和娘也鞭长莫及。
想要对付现在主家不在的沉家,他们轻而易举。”
沉缘低着头,双眼通红,眼里泛着血丝。
沉落从袖子里摸出一瓶外伤药和一颗人参丸,“人参丸喂沉抒吃下,可以保他一条性命,这瓶药是外伤药,涂抹在伤口,还可以让他再支撑两日。
明天就结桉,是死是活,看二叔你自己的选择。”
沉缘颤抖着手把药接过去,又听沉落道:“如果是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群人陪葬。人死灯灭,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我可以给二叔保证的是沉抒的命。”
说完,沉落就离开了牢房。
沉缘将沉落给的药死死握住,听见沉抒的呻吟,连忙转身过去,把人参丸塞进他嘴里,“抒儿,含着,爹为你上药。”
顷刻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抒儿你放心,爹一定不会让你死!”
之前事发突然,他只想着附和户部尚书,没想到给自己带来了杀头的罪名。
先前没有考虑清楚,现在沉落一番点拨,他忽然茅塞顿开。
沉落说得对,既然他们不仁,他也不义。
他如果活不成,那抒儿也一定要保证!
沉缘对沉落没有那么大的信任,只是这里是京兆尹天牢,他觉得是沉落授了楚玄冥的意过来的,传达的是楚玄冥的意思。
沉落他可以不信,但楚玄冥他信,他是现在救抒儿的唯一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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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从大牢里走出来,楚玄冥仍站在原地。
两人往大堂里走去。
忽然,文昌侯疾步朝这边走来,“王爷,宫里召见。”
楚玄冥眸光微凝,偏头看着沉落。
沉落道:“我跟你一起去。”
楚玄冥点头,带着沉落一起出去。
外面已经备好了两匹马,文昌侯正欲说王妃不会骑马怎么办,还没开口,就看见楚玄冥朝沉落伸手,将沉落带上了他自己的马匹。
文昌侯嘴角微抽,翻身上马。
是他多虑了。
也就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楚王跟王妃突然如胶似漆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以保下沉抒吗?”沉落问道。
如果沉缘认罪,沉抒势必要被牵连,她没有诰命,更没有权势,只能问楚玄冥。
楚玄冥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