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疆的路上要经过余州和宁州，秦艽这才想起秦莫元的庶子在余州求学。她问坐在旁边的宋韫：“你知道秦落书么？”

宋韫想了一会，秦家是有这么一个小孩，“他不就是六岁就被秦莫元送走了么？”

秦家本就人丁单薄，秦莫元还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给送往余州。宋韫又道：“余州那边常常出状元，你父亲就是从余州出来的。那边至今都有人认为是一块科考的风水宝地，每年不少有人往那边安家落户。”

宋韫本就不信这些，只不过一切都是恰巧。他想起余州那边有他的二哥，安王宋和。

“余州是安王的封地。”

“安王？”

“本王的二哥。”

秦艽这才想起来，除了宋渲宋韫二人，其他人封王之后便留在了自己的封地，很少踏足京城。和顺帝这么明目张胆的偏爱，心知肚明的都会知道最后的皇位肯定是这两兄弟的其中一人。

可当初秦艽听宋韫说过，他要不要做那个位置，看的是他自己。

“你想过吗？”

“什么。”

“皇位。”

这是两人以来第一次谈及这个话题，宋韫这个人看起来是有个远大抱负的，不应该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

宋韫沉默了，对于那个位置来说，没有人不心动。以前他只身一人，他或许觉得去抢一抢，给自己的生活添一些乐趣。可现在他遇到了秦艽，夺嫡，很残酷。

历代大景王朝，那一代不经历一场夺嫡。和顺帝现在的偏爱，对他来说也是个坏事。“当皇帝未必这么高兴。”

秦艽看出了宋韫眼里的犹豫，他道：“前几年只知道带兵打仗，觉得本王的一生应该如此。但是遇到了你，艽艽，本王才知道人生也有很多的目标。”

秦艽听到这话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她觉得宋韫不该止步于此。

“如果你想要这个江山，我可以帮你。”

只要宋韫想要，他只要开口，秦艽便会义无反顾。感情是双向奔赴，宋韫在往她这边奔赴，她也是。

宋韫轻笑，“艽艽，本王爱美人。”他顿了顿，“本王也不适合每天坐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可能三哥比较适合。”

宋渲？

“好。”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达成了共识。宋韫要美人，那江山就给宋渲吧。而远在京城的宋渲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口子安排好了未来。

宋渲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苏淮深站在他跟前，“殿下，下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求娶秦家大小姐。”

“你不后悔吗，苏知府。”宋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手里依旧拿着那把白玉扇。

“下官不后悔。”

宋渲将手中的信封拿到一旁在燃烧的蜡烛上，一瞬间信封被点燃，化为了灰烬。“罗威和秦莫元身后是义王，一旦两人力挺义王，一定会掀起血雨腥风。委屈你了，苏淮深。”

“殿下多虑了，下官并不觉得委屈。”

苏淮深垂下了眼皮，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赎罪，赎罪自己那肮脏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