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
三年前,她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没有迟玄的生活。
三年后,她要在这里开始和迟玄的新生活。
如果说这不是命运的安排与捉弄,苏遇暖不相信。
过完安检,苏遇暖很快便瞧见了她在美国的唯一一个好朋友——琼斯。
“嗨!琼斯!我在这儿!”苏遇暖现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卖力地踮起脚冲琼斯挥手。
琼斯看见她,不禁眼前一亮,这个女人又变漂亮了!
“小暖,好久不见!”
见到久违的朋友,苏遇暖心情很是激动,来到琼斯身边,迫不及待地与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还以为不会见到你了呢!”琼斯笑眯眯地看着她,之前听说她没有跟徐承亦订婚,中途的变故他也不清楚,现在她突然出现在美国,个中缘由,待会儿真得好好问问。
“琼斯,想死你了,过得好吗?”
苏遇暖拽着琼斯的胳膊,边走边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琼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啦!你的思念之情,我表示已经彻底收到!”
苏遇暖捂着嘴偷笑,琼斯还是这么好玩儿,心情也跟着变好。
“我还想问你呢,你跟徐承亦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遇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低下头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句两句话根本没办法说清楚。
“你也知道我失忆的事情对吧?后来我想起来了……徐承亦,注定只能辜负他,因为我有了此生不想错过的挚爱。”
“这也是你来美国的原因?”
苏遇暖点点头,“他出车祸了昏迷不醒,他妈妈把他带回了这里,不让我见他。”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悲伤,她一定很爱那个男人。
之前他就不太看好苏遇暖与徐承亦,并不是因为徐承亦不好,而是他在苏遇暖的眼神里,一举一动中,看不到任何爱意,有的只是一种习惯与感激。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琼斯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好不容易才能遇见真爱,可以相守总是那么难。
“我还有朋友在这边,他会帮我找到人,接下来的,就看我自己了。放心,我可以的!”
苏遇暖微笑着昂起头,光洁无瑕的脸蛋上,闪动着动人的光彩,琼斯不禁看呆了。
“住的地方解决了吗?没有的话去我那里,房子大,空得很。”
“谢谢你琼斯,暂时还不用去你那里,需要帮忙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别跟我客气。”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苏遇暖很感激,她的身边还有这么一群朋友,即使平时联系得很少,可是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总是义不容辞,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帮助。
可是路是她自己的,她不能总是依靠别人的帮助来解决问题。
今后,不管多困难,她都要学会独自面对解决。
迟玄也一定会为她的成长而高兴。
跟着琼斯用完餐,苏遇暖决定动身去找简企优,她想尽早见到迟玄,今天是医生说的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如果迟玄可以醒过来,她希望迟玄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她。
简企优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见到苏遇暖之后,立即带她去了迟玄所在的医院。
胡明雅将迟玄安排在了上东区最好的医院,病房内外都派了专人看护,想进去里面守着迟玄,简直比登天还难。
为了瞒过胡明雅的人,苏遇暖特意将头发染成了棕色,戴上了绿色的隐形眼镜。戴上口罩,乍看之下真像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也不知道简企优用了什么办法,苏遇暖进医院之后便被安排进了迟玄的病房,成了他的专人看护。
站在病房外头,苏遇暖竟然特别紧张。
迟玄,我来了。
……
“啊!”
“贱女人!敢破坏我的计划!你去死!”
“啊!”
老旧的仓库里面,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与女人惊呼的声音。
这里正是之前绑架蓝可的仓库。
迟玄与苏遇暖相继失去消息之后,雷龙火冒三丈,他将怒火全发泄在了那日阻挡他杀死迟玄的蓝可身上。
蓝可的身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面全是马鞭鞭打的可怖红痕,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眼眶处磕在货架上,磕破了眼角,整个人看上去,惨不忍睹。
雷龙的教训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蓝可紧咬着牙关,宁死不向他求饶,引得雷龙心中怒火更甚。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杀了迟玄报仇雪恨,还可以夺来东方之珠。
都是这个贱人!都是她害得自己功亏一篑!
现在迟玄的走狗到处在追杀他,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的他再次受到重创!
“老子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个贱人!你个敌我不分的蠢货!那是杀了你姐姐的人!你维护他?真是可笑!贱女人!天下女人都是贱种!”
雷龙狠狠地踢了蓝可一脚,这一脚几乎承载了他所有的怒火。
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蓝可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痛得五官都快拧在了一起。
“你……你自己没本事,何苦怪我!”
血已经模糊了蓝可的眼睛,她半睁着眼,说出的话有气无力。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雷龙震怒地回过头瞪着她,目眦尽裂,抬腿又往她身上踢!
“我何时说过,要听你,的话?是你,自己无能!啊!”
痛得已经麻木了,蓝可蜷缩在地上,用手臂抵挡着雷龙的拳打脚踢。
“可恶!贱女人!我打死你!”
到这个时候还嘴硬!雷龙已经愤怒到极致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迟玄身边有这么多可以为他卖命的人,而自己的身边要么是叛徒,要么就是不顶用的窝囊废!
想到叛徒,雷龙的脑海中浮现出于成的身影,这个混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的蓝可浑身突然冒出一股力量,她趁着雷龙歇脚的空档,挣扎着站起来,抓起散落在一旁的木棍,使劲朝雷龙头上挥去!
“啊!你这个贱女人!竟敢打我!啊!快放手!啊!”
雷龙发出阵阵惨叫,蓝可一刻也不敢停,卯足了劲朝他身上打,她的身上有多痛,手里的木棍打得就有多重。
“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欺负我!打死你!”蓝可发了疯似的乱打,雷龙无力招架,四处躲窜。
眼泪不断地往下流,蓝可分外想念她的姐姐。
父母死得早,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也不要她们,外公外婆更不用说了。
从小就跟姐姐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艰难,可她从没有被谁欺负得如此惨。
如果姐姐在就好了,姐姐长她十岁,所以她算是姐姐一手带大的。
一直以来,姐姐都将自己赚的钱花在她的身上,供她吃穿,供她上学,后来她听说,姐姐之所以能毫无压力地养活她,是因为姐姐在外面做的是不太正经的营生。
她从来不会嫌弃姐姐,因为她知道,姐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姐姐的笑容了,她曾经以为,姐姐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后来她才知道,这种美貌对于穷苦出身的孩子来说,其实就是一种不幸。
以前有人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她不敢跟人家争执,只能跑去姐姐身边,躲在她的怀里哭个够,姐姐总会搂着她,轻声安慰。
姐姐被有钱人看中后,就很少跟她见面了,蓝可知道,姐姐是怕影响到她的名声,所以才疏远自己的,姐姐的苦心与艰难,她一直都明白。
可是这样伟大的姐姐,在别人眼里,却命如草芥,一文不值。
她好恨!恨狠心抛弃她们姐俩的亲人;恨这现实的世界;恨这容易被人操控的人生,更恨将她姐姐残忍害死的迟玄!
雷龙被她打得晕了过去,轰然倒地,一动不动。
蓝可怔仲了好久,看了一眼地上的雷龙,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冲出了门外。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公路通向未知的前方。
路两旁长着比人还高的野草丛,蓝可扒开一条路,沿着公路,没命似的地朝前跑。
郊外的车辆几乎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搭理像鬼一样的蓝可。
蓝可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可这条路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她累了,浑身都痛,痛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她倒在了地上,昏迷之前,她好像看见了姐姐的身影,是姐姐来接她了吗?真好,又可以跟姐姐在一起了,她真的,好想念姐姐。
“哥,这剧组也真是的,明知道我现在大着肚子,还让我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拍戏,拍戏就算了,竟然只让我演个龙套角色!气死我了!”
苏越坐在副驾上,气呼呼地冲着正专心驾驶的牧明佑抱怨。
牧明佑微微一笑,有些愧疚地说到,“要怪就怪我好了,还是我向导演建议的,我是看你一个人待着无聊,所以供你消遣的,结果,我也没想到会在这样荒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