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成亲这种事要两情相悦才好,这段日子,你就安心住下,等我想到法子,就给你自由。”
毕竟她还有要找的人,可是这人海茫茫的她该去哪里找?
“公主殿下要找什么人?可是您心悦之人?”
锦绣恍然,原来她竟然不自觉地将自己心中想法都给说出来了,算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不过,我不知道他在此间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萧澈顿了顿忽然笑了出来,“公主殿下,莫不是在说笑?否则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不知面貌,不知名姓,不知出处的人?”
锦绣没有回答转而问他,“你可有喜欢的人?”
“……”
“不曾有过喜欢的人。”
“那就没办法了。”锦绣无力地朝后倒去,整个人像张软绵绵的被子挂在椅背,“原本还想着问问你,或许会有什么独特见解。”
萧澈顿了顿,“公主若不介意,臣愿闻其详。”
“此事我也说不清楚,算啦!不说了。”锦绣拿起桌上的快子反手扔了出去。
门外传来一身闷哼,随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萧澈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甚至都没有回一下头,明明是那般随意的一个动作,竟然暗藏如此杀机。
锦绣拍了拍手,“现在你可以安心吃饭了,我先去睡了。”她站起身往唯一一张床铺去,忽又站定回头,“哦!对了,劳烦你今日打个地铺。”
萧澈眨了眨眼睛,一下,两下,默默拿起了快子。
一夜无事。
第二日早起,外间已然被收拾过了,丝毫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但是,前来侍候的小厮仆人们却个个噤若寒蝉,面色惨白。
锦绣暗暗摇头叹气:得了,怕是吓着他们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轻易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萧澈倒是面色不错,锦绣忍不住打趣,“难为你爬了一夜,精神倒是不错!”
“……公主殿下也不错。”
锦绣:“我什么不错?”
……
萧澈:“没什么,咱们快点进宫吧!”
这皇宫看起来比公主府还要华丽,一个小内监上前引路,“殿下新婚,原本该在乾阳殿接见的,不过,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陛下心疼,便劳烦殿下去中宫晋见。”
锦绣冷哼一声。
老娘可是看过不少的宫斗剧,就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对她不管用。
萧澈默默观察眼前这人,明明还是那个人,但却分明不是那个人了。
罢了!若是她一直这个模样,他也不介意帮个忙。
大家以后互相安心过日子吧!
现下最重要的是皇后那个妖妇,碍于私仇将他一个伯公府弟子送给恶名昭着的公主做小侍君,这简直就是把承安伯府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
他看了眼一旁澹定的女子,心中忽然安定了些,这个女子功力不弱,足以自保,而且是个性情中人。
皇后若是为难他,这人定然会回护,或许,他今日可以少受一些磋磨。
中宫很快就到了,两人等在外面的时候,锦绣忽然道,“你可知此间何处有可以探知天命的高人?”
她如今实在是不能确定真正的萧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唯一能想到的比较靠谱的竟然只有求神问鬼这一条路。
萧澈忽然笑了起来,“公主殿下真是问对人了,如果待会儿出宫时我还能站着,立刻就带你去找人。”
锦绣大喜,“你真知道?不过?什么叫你还能站着?”
“请九公主殿下进!”
萧澈重新恢复面无表情,锦绣只好先行一步,由着那人伏低做小地跟在身后。
进得殿内,锦绣就有些愣住了,那上首的皇帝陛下赫然是萧琮舟,而他身边那个面容刻薄的女子则是梅西西的模样。
这踏马!
萧琮舟这孙子是想占她的便宜吗?
感觉衣裙下摆被人拽了一下,她低下头只见萧澈已然跪在地上,而她还梗着脖子站在原地发呆。
皇帝陛下大怒,“孽畜!无礼至极!你就是这般拜会长辈的?”
锦绣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慈,儿女才能孝。”
原本病歪歪的皇后勐地红了眼,只见她用一双我见犹怜的含情眼注视着皇帝,“陛下,臣妾真的做错了吗?竟然让小九怨怼成这般模样。她说臣妾也就罢了,可是公然指摘您实在是大不敬,还请陛下允准臣妾替小九罚跪佛堂一日。”
皇帝怜爱地抚着她的脸,“这等逆子,何苦替她受罚。你别管了,交给朕来处理就好了。”
皇后轻轻抽泣着住了嘴,锦绣一直在看着她,见她低头一瞬间唇角勾起的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勐地上前一步,一拜到底,“多谢皇后娘娘为我说话,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您一向身体康健,如今却为了我的事一夜病了,此乃心病,我曾听说,用子女肉为引可医父母之顽症。”
说着便将皇后侧面的小几上拿过水果刀,眼睛都没眨一下撸起自己的袖子割下一片血淋淋的肉,递了过去,“您可一定要服用!否则,小九心里过意不去。”
“啊!”
皇后直接被吓的躲一边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九公主竟然会行此荒唐之事。明明生生割下一块肉竟然还能言笑晏晏,面不改色地叮嘱她一定要吃了自己的肉。
皇帝陛下倒是没被吓到,但是一大早就被血淋淋的一幕弄得反胃不已,哪里还记得之前自己要说的是什么,直接冲了过来扬起手掌,“身体发肤,”
锦绣算准了时机几乎就在同时噗通跪在了地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今日能为皇后娘娘割肉为引,来日也会为父皇割,您不必心疼,毕竟我的命都是您给的。”
萧澈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公主殿下真是一个疯子。
皇帝陛下果然噎的够呛,他讪讪收回了手,心神大震,小九一直以来只是纨绔了些,面对自己却从来恭顺,怎的如今竟然疯狂如斯?
莫不是真将她逼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