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大家都变得开心起来,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第二天就是周末了。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纪望舒的心情有点低落,她昨晚又梦到顾生了,梦里是一个晚上,顾生一直孤孤单单的坐在书桌前,什么也没做,就那样坐着,他的情绪很烦躁,后来他吃了很多药,纪望舒看不清他吃的是什么药,梦里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可是,直接告诉他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可信啊。
所以纪望舒一直有点出神,怎么样才可以阻止这件事呢?
顾生也感觉到了纪望舒今天一直心不在焉,但又一直偷偷瞄他,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男生早就带着球冲下去了,女生三三两两的挽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下楼,到操场上集合。九月的下午,虽然已经四点多了,太阳的余温还是让人害怕。
“我们这节课,男生2千米,女生1.5千米啊,跑完就自由活动。”体育老师是个有点黑的壮汉。
听到这个,一片鬼哭狼嚎声响起,但是最终没有特殊情况的还是要去跑步。
顾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可能是阳光刺眼,眼睛有点眯起来了,男孩子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好看的不像样。他并不是很在意这2千米。
纪望舒在意,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考试能让她害怕的睡不着,那就是体育考试了。
果然,才跑三百米,纪望舒就没有力气了,一步一步挪着,她感觉别人走的都比她快,又跑了两百米,突然感觉光被遮住,纪望舒侧身望过去。
他的头发规律的跳起落下,两人处于并排,纪望舒皱了皱眉,这是,超了她一圈?
“不要用嘴巴呼吸,呼吸跟着脚步来,三步一呼。”他有点微喘的纠正着她的呼吸。
正好,他超了她一圈,他跑五圈,她跑四圈。顾生稳定的跑在她前面一点,她努力的跟着他的脚步。
男生跑完都很喘,别提女生了,纪望舒几乎要死过去了,白白的脸上一层薄薄的汗,她不怎么爱出汗,这是真的太累了。
苏然的体力挺好,跑完还在和林辰互慰,看见纪望舒想要坐下,连忙喊她:“望舒,别坐,跑完步不能坐下。”说着上前挽着她不让她坐下。
“不行了然然,我好累。”
“那也不能坐下啊。”
林辰也笑着插话进来:“你就听苏然的吧,她可是经验之谈,你看看她的身材就知道了哈哈哈。”
苏然瞬间脸沉了下来:“林辰!你死定了你。”说着就跑去追着他打。
顾生靠在一边的单杠旁边,神情澹然地看着这一幕,一点也没有刚跑完2千米的样子。
纪望舒觉得已经站了一会了没关系了,想要坐下休息。
“纪望舒。”
她愣了一下,看向顾生,又看他蹙眉的说道:“别坐下,对身体不好。”
一周了,这是他第一次把她的名字喊出来,纪望舒回过神朝着他笑:“顾生,你记住我叫什么了。”
小姑娘干净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得意的笑意,脸上还有薄薄的汗,阳光照耀下很是好看,顾生抿了抿唇,有些烦躁不安的收回视线,这样的笑容对他来说太刺眼了。
纪望舒并不在意他没理自己,还挺高兴。
随即又有点担心那个梦。她望着顾生发了一节课呆,只想到,如果自己一直呆在他身边,那他应该就没机会吃很多药了。
但是什么时候会发生这件事呢?又怎么能一直呆在他身边呢?
苏然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望舒,你周末要去哪玩呀?”
“嗯?我应该呆在家里吧。”纪望舒想了一下说道。
“你怎么和顾生一样啊,一放假就喜欢自己呆在家里。”
纪望舒犹豫了一下问道:“顾生,一个人在家吗?”
苏然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你不知道啊?顾生家里,自从他爸爸去世后,他就从家里老院搬出来了,现在就他一个人住。”
纪望舒抬眼望了望球场上耀眼的男孩子,愣了一会回头看着苏然说道:“然然,你怎么知道这些啊?”
苏然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我也是大院里出来的孩子啊,我爷爷以前就是跟在顾生爷爷身边的。”
纪望舒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并不是很了解顾生的家世。她也不知道那个不太容易接近的男孩子,不太幸运地挑中了一个不太容易的人生。
体育课下课铃打响。
大家可以不用集合直接放学,顾生刚投完一个球,侧身望向操场,纪望舒还坐在那里,林辰走过来撞了他一下:“生哥,看什么呢?”
顾生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什么,回去了。”
“生哥,周末还是不出来玩吗?”
顾生把球扔给他,摆了摆手。
林辰无所谓的耸肩,意料之中,他一向不喜欢放假的时候出门。
纪望舒走回教室,猝不及防的在拐弯处和顾生险些撞在一起,顾生也怔了一下,小姑娘真的很小,还不到他肩膀。回过神侧身让了她一下,刚打算走,就被扯住了,顾生往下望,纪望舒扯住了他的衣角。
眼睛望着他:“顾生,你不舒服吗?”
他不明白她说什么,嗓子低低的发出一个音:“嗯?”
纪望舒眼睛眨了眨:“顾生,吃药的时候要看说明书,不可以随便吃药的。也不可以一下子吃很多,对吗?”
顾生皱着眉,好像又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纪望舒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将手里的衣角放开,默默地转身想走。
看来顾生,真的有什么事。他为什么吃药呢。纪望舒完全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有些怀疑自己,就算提前知道了,也没办法阻止,好无助好无助的感觉。
顾生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僵硬,一直等到纪望舒走到尽头,才反应过来,冲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很冷:“你知道什么?”
小姑娘抬头,眼睛里有水珠打转,声音有点颤:“顾生……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顾生心一紧,手上的力气用的更重,喉咙像是堵住了一样,将她拉进旁边的空教室,将她按在座位上:“纪望舒,回答我,你知道什么?”
也许是有点被吓到了,也许是太无助了,她的梦里没有更多的画面,她很害怕,这个梦是最后一个梦。
哽咽的说道:“我,我梦见你,吃了很多药。”
顾生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脑子一下子放空了,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静下来,在她面前蹲下:“就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