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宴会结束后，她又在纪望舒那里呆了一会。

“然然，你等会，我让顾生送你。”纪望舒把两个小朋友哄睡，跟着她往外面走。

苏然接过来大衣，冲她摇了摇手:“我没喝酒，不用送了，开车回去不麻烦。”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多不安全。”

苏然笑了笑:“没事，我又不是小姑娘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一路通明，其实已经很习惯晚上一个人了，以前大家还会一起，后来望舒结婚了以后，就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

今晚她和林辰是讲过话的，在天台上，他站在那里抽烟。

“怎么，林总又在这感悟人生了？”

他回头看见是她，挑眉笑道:“是啊，你上来干嘛，一起感悟人生？”

他眉目间早就没有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了，清冷的像是山巅最冷的雪。

苏然端着一杯白水冲他扬了扬:“那可算了，我没有什么人生值得感悟的。”

他轻笑了一声，两个人之间便没了话语，只是安静的站在天台上。

良久，林辰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苏然，我们回不去了吗？”

她愣了一下，笑着说:“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回得去呢？如果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林辰，我要怎么和那十年交代呢，要怎么和姜绥交代呢？

林辰明白了她没说出来的话，扯了扯嘴角，是啊，自己多贪心啊，把她弄丢了，竟还想试图回到过去。

苏然开车到家已经快12点了，车子刚停下来，她就看见门口停了另外一辆车。

姜绥靠在车上看她，他也不朝她走过来，只是那样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

他语气澹澹的:“睡不着，开车就走到这里了。”

苏然撇了撇嘴角:“那你是走的挺远的，还能停在我家门口，进去吧。”

他停了一下:“什么？”

“我说，都走到这里了，进去吧。家里没人，不用害怕。”苏然抬脚往里面走。

姜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也还是跟着她进去了。

苏然看他好像在打量着四周，笑了一声:“怎么，还想看出来什么变化？老头子喜欢熟悉的环境，家里没有什么变化，和你走的那一年差不多。”

他眯了眯眼睛:“那人呢？和我走的那一年还一样吗？”

苏然倒水的手一顿:“这么多年了，人都变了，你也变了不是吗？”

他走的时候，才二十岁出头，苏然还记得他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红着眼睛，满身戾气。

再看看如今的姜绥，穿着西装衬衫，那一天外面套着白大褂的他，看着是那样的绝尘。

姜绥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嘲讽的笑了笑:“当然了，姐姐，这不是你想看见的我长大吗？怎么样，还满意吗？”

“挺好。”

姜绥看着她一副风轻云澹的样子就上火，手指紧紧的握着杯子:“那姐姐还喜欢吗？”

苏然愣了一瞬，又笑:“你自己的样子，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