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纪望舒手机蓦然响起来了，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上跳跃的备注，愣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出来。”电话那头传来顾生清冷的声音。
纪望舒有些懵，小跑的走到阳台上往下望，看见楼下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连忙往下跑。
“你怎么来了？”跑的太急，纪望舒小口的喘着气。
顾生蹙眉，给她拍了拍背:“让你下来，没让你跑下来。急什么？”
纪望舒缓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你今晚不上晚自习吗？”
顾生带了点轻佻的语气:“你都不上，我还用上吗？”
纪望舒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说道:“顾生，你居然讽刺人！就算我成绩没你好，也还是挺好的吧，什么叫我都不上！”
顾生嘴角染上一丝笑意，这笨丫头，完全往两个方向理解了。
少年眉眼带笑，站在那里像是一幅清新隽永的画，看的纪望舒呆了一下。
看她这个样子，顾生挑了挑眉，又想到什么，收敛了笑意:“纪望舒。”
纪望舒下意识应声:“嗯？”
“一起走走吧。”
纪望舒不明所以得看着他，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走在她身侧，却许久没有讲话。直到纪望舒扯住他的衣角:“顾生，你不开心吗？”
顾生侧头看着她，声音有些紧绷:“今天按成绩调了班级。”
纪望舒点了点头，她熟悉的就这几个人，没什么变动，所以并不是很在意班级变化。
顾生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说:“第二名，是个女生，叫纪念。”
本来看着他的小姑娘神情一顿，脸色突然煞白。
那个女生眉眼和她有几分相似，结合她这两天的反应，这并不难猜，与其让她明天当众绝望，不如今天就给她一个准备。
纪望舒觉得自己的头好痛，没有给她任何时间，这个人就突然出现了。
看着她越来越慌乱的情绪，顾生手握住她的肩膀，他声线音哑:“纪望舒，别慌。”
小姑娘眼睛里都是慌乱，纤细的手也在颤抖。
这一瞬间，他像她的指明灯，出现在了她的黑暗里。
顾生将她颤抖的手拉住，看着她的眼睛说:“纪望舒，躲避是躲不了的，别怕，嗯？”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其实顾生并没有想安慰她很多，她也听不进去。只是觉得这样的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会觉得好一些。
在这种漆黑的夜里，他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许久，顾生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许久没说话，说话显得有些沙哑低沉:“好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一起面对。”
纪望舒随意的点了点头。
忽然她的手里，被塞了一瓶牛奶，草莓味的。
顾生带着点点笑意说道:“多喝点牛奶。就不会那么爱哭了。”
纪望舒看着他的笑，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至少现在的样子不是。
顾生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看着桌子上的安眠药，第一次有了放弃的念头。
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电话号码。
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他睫毛颤了颤，冷声道:“这个周末安排一次医生吧。”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应该。刚从睡梦中被惊醒，愣了一下:“好的，少爷，我明天就把医生的安排表发给你。”
悉听之下，那个声音尽是惊喜。
顾生挂了电话，又想起了那个红着眼眶的小姑娘，漆黑的眼睛里有了动容。
忽然很想有明天啊。
纪望舒想了一夜，第二天到学校眼睛还有些肿。
顾生一贯来的很晚，今天她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桌子上趴着休息了，纪望舒疑惑的望了他一眼。
“望舒，你回来啦？昨天你怎么不在啊？我跟你说啊，昨天班里来了个女孩子......”苏然你看见她就叭叭叭一直讲话。
话还没说完突然停住了，盯着她看:“哎，你这个眼睛是怎么回事啊？”
纪望舒摇摇头，朝她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事，昨天不舒服，一直揉，眼睛有点肿了。”
苏然一脸担心的看着她，这么好看的脸，白白嫩嫩的，配上一个红红肿肿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又说了一会儿话说苏然突然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的说:“你看，就是她，望舒，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有一点点像你呀？”
纪望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门口差了一个，一个娇小的女孩，比她的身量还要小一点。
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女孩儿也望了过来，看见她愣了一下，然后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纪念。”
纪望舒望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孩，心下一沉，这一年他还小。但是她和梦里那个女人还是有七八分相似。
“吵什么，没完了。”顾生有些烦躁的开口。
纪望舒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朝他望过去，可能是没睡醒，眼睛有点狠厉的望着纪念。
纪念怔了一下，望了一眼纪望舒，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
坐下以后看见顾生拍了拍纪望舒的头，像是安抚。不禁在心里冷笑，呵。
纪望舒，你抢了我的家，凭什么你能安稳的生活呢。
你有的，我都要。
纪望舒无精打采的上着课，悄悄给顾生写小纸条:“顾生，如果知道一件事的结果是很糟糕的怎么办呢？”
抬头望了一眼老师，将手上的纸条往身后递。
顾生正发呆，突然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小白手，指尖还握了个纸条，勾了勾唇角接过来。
过了一会，纪望舒感觉到后面踢了踢她的凳子。
她又将手伸到后面去拿纸条，摸索着，突然碰到了有点凉的手指，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心。
纪望舒愣了一下，耳尖红了红，将纸条拿过来。
他的字一如既往不羁:“那就从一开始就扼杀了。”
可到底是把她放身边？还是反对她回家呢？
林辰又熬了一个晚上，醒过来，觉得顾生好像有什么毛病。
不然他一直带着笑意看着他的手干嘛？
果然天才都是有点问题的！嗯！
【作者题外话】：他喜欢孑然一身，生死自由。
直到和世界有了羁绊，才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