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连慕年轻叹一声,声音浅淡,心情复杂难辨,说完,就没有开口了。
曲浅溪心跳鼓动的"嗯"了一声,也没有说话,等着那边说话,但是那边也没有开口,她心一紧,攥着手机的手更是一紧。
连慕年好像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就像是幻觉一样,良久,连慕年温柔的说了一句,"浅浅,晚安,我们明天见。"
曲浅溪一顿,心口跳动的忍不住问,"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连慕年笑了,声音浅浅的,震响着曲浅溪的耳膜,"也许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打电话过来干什么,也许,也只是为了想听一听你的声音罢了,也许是其他,到现在,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曲浅溪心一紧,顿了顿,忽然说,"连慕年,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念念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但是我们也可以交替着时间带孩子,例如没人一周,这样对谁都好,对谁都很公平,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打官司?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孩子藏起来,为了补偿你,现在念念已经在连家住了一个多月了,我忍着思念,都这么做了,我的决心,你难道还没有看到吗?"
连慕年笑了,声音久久的在曲浅溪的耳边回荡,他是笑了,曲浅溪却敏感的觉得,他的笑似乎带着悲伤,她咬牙,不明所以。
曲浅溪还没来得及说话,连慕年又说,"是啊,你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一直以来不相信的人只有我而已,一直不肯放弃的人,一直想要纠缠着你不放,希望你能改变心意的人也就只有我而已。不过...现在既然都要开庭了,我也要坚持到底才是。"
"什么意思?"连慕年的话,曲浅溪是真的不明白。
连慕年不但反问,"我之前的提议,你不是不会考虑的了,对吧?"
曲浅溪一愣,很快的就想起了他指的是什么。
连慕年说的不外乎是他希望她能离婚,然后跟他在一起,两人一起共同努力去抚养大念念,但...
连慕年笑了下,"我明白。"
说完,就没有了下文,挂了电话。
其实,就算曲浅溪不说,他也明白,就像曲浅溪说的那样,他们可以和平共处,不一定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不管孩子的抚养权归谁,孩子总归是两个人的,他们都爱这个孩子,是的,这样很好,如果他不爱曲浅溪的话,他恨不得这么做,但是他爱她,他做不到,他更加做不到就这么的看着她跟凌彦楠在一起,甚至有些恨曲浅溪的放得开,更加恨她所谓的决心,她的决心,不外乎从侧边的告诉他,她不爱他罢了。
曲浅溪自连慕年挂了电话后,就没有睡着,脑袋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凌彦楠敲她的门,她才懒洋洋的起身,一夜无眠的她看起来精神蔫蔫,眼皮底下的黑眼圈一层一层的,眼皮很沉重。
凌彦楠吃着保姆做的早饭,皱眉,"怎么了?太过紧张没睡好?"
曲浅溪笑笑,摇头不语。
凌彦楠吃着早饭,顿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他吃完后,起身淡淡的说,"走吧,我们该去法院了。"
曲浅溪点头,用餐巾擦擦小嘴,起身,上车去了法院。
车子是司机开的,他们两人坐在后座,凌彦楠明显的能感觉到曲浅溪紧绷的神经,有些心疼,叹口气,大手忽然握住了她无意识的攥紧了十指的小手,"浅浅,别害怕。"
曲浅溪心一暖,感受着凌彦楠的安抚,点点头,小手却一点一点的抽出他的大掌,但是凌彦楠却攥紧了她的小手,曲浅溪皱眉,"彦楠..."
凌彦楠笑,煞有其事的说,"我们恩爱一点,对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也是有帮助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不习惯跟别的男人如此的亲密,即使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跟她做了三年夫妻的凌彦楠,她也一样不习惯。
想到这,她想起了她跟连慕年的那三年的婚姻,不由得笑了下。
他们即使同床异梦,但是夫妻间该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少。
凌彦楠扑捉到曲浅溪嘴角和眼底的笑容,挑眉,"怎么了?心情忽然间变得这么好?"
曲浅溪嘴角上的笑容倏地一敛,摇摇头,没有说话。
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法院的门口,两人下车,十指交缠,曲浅溪咬唇,看着两人紧握着的十指,忍着没有抽回小手。
他们下车的时候,连家的人除了连慕枫,都到齐了,车子跟他们并排的听在车位里。
曲浅溪忽然觉得很紧张,一双眼眸扑捉着连慕年的身影,移不开视线,直到感觉到连慕年冷凝的视线跟她对视,她才倏地收回视线,小手也被凌彦楠攥得更紧了些。
连慕然今天也来了,站在连慕年的身侧,兄妹两人自然也能发现曲浅溪两人紧紧纠缠着的十指,连家兄妹两人表情不一,但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连慕年不发一言,也没有看他们的扶着老爷子,从他们身边越过,走进了法院。
曲浅溪和凌彦楠成了最后进去的人。
很快,法院就开庭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双方的律师都在交锋着,只是双方的当事人却像看戏似的,都没有什么表情,出来被法官叫到的时候,说几句话,都没有什么表示。
最后,法官结案陈,内容不外乎就是说:四年前连慕年间接伤害了双方的孩子,但是四年后曲浅溪私藏着孩子,自私的让孩子失去了四年的父爱,鉴于现在双方的家庭富裕相差不大,都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这方面双方都不相上下。
而曲浅溪已经有了完整的家庭,但是却不及连家的和睦和能给孩子完全的关爱,法官觉得双方都有过失,没有优劣之分,所以还需下一次审判,或者是让孩子自己选择归顺哪一方,但是孩子终归还是小,法官也不能让孩子自己选择,只好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半个小时后再审一次。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意料之中的,所以连家跟曲浅溪和凌彦楠都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点,等着下一场。
连慕然皱眉,"哥,我今天早上见你这么平静,以为你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呢,现在打成平手,你怎么还在这里安静的坐着?"
连慕年笑了下,看了眼在另一边坐着的曲浅溪,不语。
而他们的律师没有再得到什么有利的证据,也都蹙起了眉头,这可是如何是好?
不久之后,再一次开庭,但原告是律师却迟了几分钟才进来。
总结了上一次开庭的结论,这一次,被告的律师没有什么好说的,而原告的律师却站起来说,"法官大人,我刚才进来前,收到了消息,听说四年前大家都以为孩子死了,但是事实上孩子没有死,而四年前伤害孩子的许小姐在四年前以故意杀人罪入狱,而不是因杀人未遂罪入狱。因为这件事,现在许小姐已经向公安局报案了,公安局的人已经已经到了门外,按照我国法律规定,曲小姐此举是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我想,这个案子,迟一段时间等曲小姐的审判结果下来了,再开庭也不迟。"
法官闻言,蹙眉,这时有人进来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看了眼曲浅溪,允许警察将人带走。
曲浅溪听着律师的话,脸色倏地发白,没有出声打断对方律师的话,而是冷笑了看向连慕年那边,此刻,他正巧的也看向她,表情淡然。
曲浅溪笑了,没有说话,等着法官结案陈词。
连慕年抿着唇,什么话也没有说,等到法官结案陈词完毕,起身想要走向曲浅溪时,警察已经到来了。
曲浅溪才刚站起来,就见到三明穿着警察服装的男人走过来,出事证件,不久,她就被拷上了手铐。
曲浅溪抿唇,心底一片平静,冷笑了声一言不发的被警察拷上手铐。
凌彦楠眼神很冷,看着连慕年,才想上前,但是凌父和凌母已经上前阻拦他,不让他上前。
"爸妈!"凌彦楠抿唇,眼看着曲浅溪被人带走了,他忙挣开父母的桎梏,上前,但是警察却阻止他向前,他心急,"浅浅!"
曲浅溪跟警察说了几句话,警察点点头,没有阻止她。
曲浅溪抿唇朝着凌彦楠笑了笑,走向他,"彦楠,我会没事的。"
凌彦楠抓住了曲浅溪的小手,安抚的拍了拍,又抱着她,轻声的说,"没事的,我等一下去就去找你,不用急,嗯?"
"嗯,我等你。"曲浅溪笑笑,说着,她顿住了脚步,扭头看了眼连慕年,眼神平静,"连慕年,我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但是你连慕年却对不起我曲浅溪。"
说完,她跟着警察走了,没有再看连慕年一眼。
连慕年看着曲浅溪被带走,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看向曲浅溪,倏地一人转身离开了法庭。"连慕年!"凌彦楠咬牙,想追上去,但是凌家的人却阻止了他,"彦楠,如果你想救她,不如先联系律师!"
凌彦楠这才冷静下来,拿起电话就找了另外一名律师。
曲浅溪跟着警察出去的时候,路过走廊时,见到了一抹身影,顿住了所有的动作,看向许美伊,抿着小嘴不说话。
许美伊笑了笑,语气轻快,"怎么?见到我不开心了?"
曲浅溪平静的摇摇头,嗤笑一声,"我很高兴,我进去了,你也不一定能够自在,要是官司下来了,我想你也会继续进去呆一段时间的!你知道杀人未遂的罪比我的重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