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眼见晌午了,林然还没回来,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她一起去。
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实在是担心地坐不住,她抄起大门后的扁担,就要去找林然。
刚出门,就看见林然吃力地驮着什么东西,拄着木棍慢慢往前挪着。
“少奶奶。”珍珠跑上前,才发现林然背上的,竟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人谁啊?”
珍珠帮着她将人从背上缷下来,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胳膊,往院子里拖去。
宋夫人正坐在正屋门口跟白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看见林然和珍珠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进来,冷哼一声,站起身进了屋。
没完没了,走了一个张久让,又来了一个男人,这个林然,她一定不会让阿时再要她了。
白氏摸了摸鼻子,有心想整两句骚话隔应隔应林然。
一抬头看见听见动静走出屋的自家闺女,忙闭了嘴。
“真沉啊,少奶奶,放哪儿啊?”
林然累的肺管子里烧得火辣辣地疼,说不出话,指了指张久让空着的屋子。
“大嫂,我也帮你。”宋语嫣上前将厚厚的门帘挑开。
三人费力将人扔在炕上,林然见他嘴唇都有些发紫,这是毒素侵入血脉了。
她跑回屋将药箱提来,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
消毒,剜肉,挤血,敷药,包扎。整个过程中,男人即使双眉紧皱,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也一声没哼。
这是个狠人。
林然在心中默默想着,这种狠人,快快养好伤赶紧走吧,她招惹不起。
萧煜迷迷湖湖中感觉额头一片冰凉,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几根木头横梁。
这是哪儿?他胳膊撑着坐起身来,身下是一张木板搭起来的简易床。
记忆涌入脑海,曹斌叛变,想拿他向太子投诚,杀手一路追杀至一座山上,后来…
对了,那个女人呢?
正想着,门帘被人撩起,那女人端着碗走了进来。
萧煜不知道她是何身份,警惕地看着她,不敢贸然开口。
“醒了?身体挺好嘛,还发烧吗?”林然见他已经坐起来了,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了,不烧了,真是命大啊,碰上本神医。”
萧煜皱眉看着她,乡下女子当真胆大,“不知羞耻,怎能随意触碰男人?”
“没事吧你?我是大夫啊,你肩膀和腿上的伤都是我处理的呢,衣服还是我换的呢。”
伤是她处理的没错,衣服其实是张掌柜和田老汉给他换的,只是见他这副死样子,想故意逗他。
“你…你将我看遍了?”
“看遍了啊,该长的都长了,身材也不错。不过…也没什么特长之处嘛。”
林然特意将“特长之处”四个字重点强调。
萧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从来都是女人对着她讨好献媚,小意温柔。
哪里有女人敢这么说话,她到底知不知羞耻。
“大胆,你…”
“你什么?闭嘴吧你,毒素侵入血脉,还有一部分没有逼出来,你少说点话吧,死了浪费我的药材。吃吧。”
林然将手里的碗递给他。
“这什么东西?”萧煜来不及发怒她打断自己的话,就被碗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野菜粥。你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先喝点粥。”
“这是粥?没有鲍鱼,没有瑶柱,甚至连肉我也没看见,这也叫粥?拿走,重新做了端来。”
林然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伤的是肩膀和腿,脑子也跟着坏了?你看我像吃得起鲍鱼的人吗?我要吃的起鲍鱼,家里良田豪宅的,我还让你住在这牲口棚里吗?”
“什么!”萧煜双眼圆瞪:“竟敢让我住牲口棚?大胆!你不想活了?”
他堂堂大历九王爷,如果事成,那就是大历新皇。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让他吃猪食,住牲口棚,真是不想活了。
林然重重地将碗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了。
“你爱吃不吃,我真贱要救你,这哪是救人,这是救了个祖宗啊。真该让那两个人砍死你。”
萧煜指着她离开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
这里到底是哪里?这女人是敌是友?该怎么给封迟报信呢?
他靠在光秃秃的墙上,背和屁股咯地生疼。
跑了一夜,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他犹豫再三,端起了那碗野菜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养好伤,再找曹斌报仇。
家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宋老爷等人都没有多说。
家里现在靠着林然的蛋糕和草药,还有在村里的看诊,也能吃饱饭。
再说救人一命,也算是给宋家积德。
唯有二房顾氏和宋二老爷,每逢跟村里人闲聊,总会有意无意地添油加醋说林然又带回一个男人。
这些事对林然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她现在一心只有赚钱,杀回城里,重开药铺,再开连锁医馆。
萧煜经过几天的修养,外伤已经逐渐愈合,只是毒素尚未完全排出,林然还在用药调理。
他也在想办法跟封迟联系,他不在,怕是人心不稳。
又到了给胡掌柜送蛋糕的日子。
阿让不在,光是搅拌奶油一事,累得林然宋语嫣等人,再没有力气做别的事。
萧煜听见厨房里热闹,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宋语嫣立刻就羞红了脸。
没想到这位公子洗干净了如此俊美,竟隐隐与她除夕在街上遇见的男人,有几分相似。
只是二者气质不同,这人一副玩世不恭的邪气模样,勾唇一笑的样子,简直魅惑人心。
“哎,快来帮忙,就当你还我的诊费。”
林然想起这人当时可是手握匕首的,还能在那二人追杀下逃命,可见是会功夫的。
“我不叫哎,我有名字的。”
萧煜走过去,在她的示意下,端起桌上的盆子,搅动着。
“哦,那你叫什么啊?”林然随口问道手底下示意他快速搅拌。
“我叫…就叫我阿煜吧,无姓。”
林然看着他从一脸轻松到逐渐皱眉,再到戴上了痛苦面具,才叫停。
盆里的蛋清已经变成湖状奶油。
“这是做什么?”萧煜指着灶上的盆盆罐罐问道。
“蛋糕,到镇上去卖。”宋语嫣害羞地答道。
镇上?她们要去镇上?真是好机会。
“我也去,我可以帮你们赶马车。”
【作者题外话】:及时追读啊,不要养书。数据很重要,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