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一夜没有合眼。
鸡鸣的第一声,她听见院子里张久让的轻咳,就立马起床了。
“阿让。”
她决定了,她要跟阿让进山去,自古以来,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她决定在村子里行医,可是现在缺少药材,手里又没钱,
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山看看。
天色刚亮起来,村子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路上只有偶尔一两个村民路过。
出了榆树村向北再走一柱香,就有一条小路,那里可以直接上山。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久违的大雨,山路有些泥泞难走。
张久让看她走路深一脚浅一脚,便给她捡了一根稍粗一些的木棍,让她拄着。
有了木棍,确实是轻松许多,林然不再一心专注脚下,有更多的精力用来观察周围的树木和花草。
张久让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本来还想去后山看看。
听村民说,后山经常有野猪和棕熊出没,都是吃人的家伙,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很少去后山。
今天林然跟着,后山危险,他还是改天自己一个人去吧。
越走越深,许是人伐的少了,树木也越来越多,有时候树与树之间堪堪只能过一个人。
“阿让,你快来看。”
林然惊喜地指着前方一截倒下的树木。
“可是档着你的路了?我这就搬开。”
“不是。”林然拉住他的袖子,“是树干上长的,你快看。”
张久让凑上前,才发现树干上竟长着一簇一簇的灰白色东西。
“那是什么?药材?”
林然讶异,仔细回想,她来这大半年,确实是没有吃过蘑孤啊。
“这是好吃的。好东西,快摘啊。”
幸好张久让出门背了个竹筐想为她装药材,现在就先拿来装蘑孤吧。
好久么吃过蘑孤了,回去做个蘑孤汤,保证鲜得小新都要把舌头吞下去了。
捡完蘑孤继续往里走,林然的注意力,突然被路边的一簇草吸引了。
这不是三叶香草嘛?怎么没人捡?
三叶香草可是好东西,可以行淤活血,治疗跌打肿痛的。
“愣着干嘛?快拔啊,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张久让失笑,看来昨天的事对她果然打击甚大,已经拿杂草当银子了。
罢了,只要她高兴吧。
“还有这个,簕菜!”天呐,山里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啊,解毒仙草簕菜啊/
“快拔快拔。”
张久让听着他的指挥,不停地拔着着路边的杂草。
唉,拔回去喂小新的兔子吧。
林然高兴地嘴角都合不拢了,看来老天爷还是怜惜她的啊。
“阿让,我们去后山看看吧?”
“不行,后山危险,我今天没带武器,下次再去。”张久让真怕她一时兴起,闹着要去后山。
好在,林然听了他的话后,赞同地点点头,“也对,不能作死。”
“走吧,回去给你们做蘑孤汤。”
林然正要转身,眼角瞥过一颗树,她一愣,生怕看错了,拄着木棍三步两步走到树下。
越看唇角的笑容越灿烂。
“阿让,桑甚啊!快来。”
“少奶奶,桑果很常见的,不是什么宝贝啊。”
林然笑着摆摆手:“你是直接吃吧,做成果酱吃过吗?桑甚酒喝过吗?”
这玩意还能酿酒?张久让一脸不信。
林然也不跟他多说,只吩咐他快摘,等她做出来了,他就知道能不能了。
竹筐里已经装了蘑孤和草药,此刻只装了一点桑甚就满了。
林然也不贪心,心满意足地下了山,往村里走去。
村民们陆陆续续上地干活,与林然迎面碰上,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村民多淳朴,此刻见她鞋上有淤泥未干,旁边的后生身上还背着筐,似是上山挖野菜去了。
这林家大丫也着实命苦,上次回门,村里人都以为她嫁到镇上享福了。
可没想到镇上乱了,大丫一个人带着几十口子讨生活。
也有那心思龌龊的,相公不在家,俏丽的小媳妇和家里年轻俊俏的护院,大清早就上了山,谁知道干什么去了。
林然对于这些淫邪的目光视而不见,张久让见她不在意,自己更不当回事了。
二人坦坦荡荡地接受着打量。
张氏一早就在村口,手里端着碗,与几个老婆子边吃边扯是非。
见林然和张久让过来,清了清嗓子,卡出一口痰,“呸”地吐了出来。
林然听着一阵恶心,她都怕这老太太这口陈年老痰把自己卡死。
“张家婶子,你家大丫一大早去哪儿了?旁边那是谁呀?”
一个马脸妇人咬了一口手里的馍,冲身边的妇人们挤眉弄眼。
“不知廉耻,才不是我们林家的人呢,我们林家家风好,没出过这么不要脸的破鞋。”
饶是林然不在意,可自己的亲奶奶这么骂自己孙女,她还是为原主感到难过。
“各位婶子,吃着呢?边吃边说容易噎着,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东头请我啊。”林然笑嘻嘻地跟这帮女人打招呼。
那马脸妇人立刻不乐意了:“大丫,你大清早,怎么咒我们呢?”
周围几个人也叽叽喳喳地附和。
林然一脸无辜:“我怎么是咒各位婶子呢,我是医者仁心,关心各位婶子,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咒应该是,你们这群长舌妇,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吗?就出来扯是非,活该你们烂舌烂嘴角,吃饭噎死,死了被无常拔舌,做个无舌鬼,下辈子投胎当个不能言语的乌龟王八……”
林然看着周围勐然变色的众人,委委屈屈地说道:“这才是咒呢,婶子们,我刚才真是关心你们,对吗?”
长舌妇们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气得端起碗各回各家。
张久让一脸崇拜地看着林然,林然朝他眨了眨眼。
开玩笑,打嘴炮没输过,只分愿意不愿意。
“哼,妖女,你是哪儿来的妖女落到大丫身上的,以前怎么不见你伶牙俐齿的?勾搭爷们不知羞耻。”
林然一惊,还真叫这老太太说着了。
“奶奶,我怎么能是妖女呢,我要是妖女,您是什么?老妖婆?”
“你!”张氏气得直抚胸口,眼看就要使出坐地拍打的绝招。
林然拉着张久让就走,边走边喊。
“奶,不舒服记得请我啊,两斗米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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