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时不接,只端起自己的酒杯,也不看她,仰头喝下。
琴芳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
“宋公子,可是不喜琴芳?琴芳哪里惹的宋公子不悦了?”
琴芳说话间,眼波流转,语气似嗔似怨,整个人妖娆魅惑。
这等天生尤物亲自举杯,竟还有人坐视不理。
在座的有人,看向宋景时的目光带着不满。
不过只是秋闱头名而已,就这般自傲,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呵呵。”宋景时微微一笑,清冽如冰雪消融的笑容,恍得琴芳心神不宁。
“多虑了,我与姑娘非亲非故,非敌非友,没有什么喜不喜的?”
宋景时说的直接,丝毫不给她面子。
琴芳又羞又恼,却又不能拂袖而去,坐在原地如坐针毡,脸上烫地似乎要烧起来。
她是天香楼的头牌,自十五岁挂牌开始,一直是天香楼的台柱子。
男人对她向来俯首帖耳,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她高兴了,才会开恩允许他们进入自己的闺房,一亲芳泽。不高兴了,直接将人撵出去。
可就是如此,仍然有男人前赴后继地渴望着她的青睐。
如今,一个看起来不过弱冠的男子,竟然在众姐妹面前下她的面子。
她一定要让这男人匍匐在在她脚下,乞求她的侧目。
琴芳忽然莞尔一笑:“是琴芳失礼了,当罚。”说罢,将手中的酒饮尽。
宋景时挑挑眉,似没想到她短短时间内,竟能将情绪隐藏得这么好。
叶开阳被身边的姑娘奉承着,左一杯又一杯,彷佛喝的是白水一般。
可渐渐迷离的双眼和酡红的两腮却证明着,他已经醉了,半趴在桌上,看谁都嘿嘿傻笑。
林清尘虽说只是第三名,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可在这样的场合,被千娇百媚的女子小意讨好伺候着,也禁不住少年气盛,意气张扬。不过几杯酒下肚,就搂紧了怀里的姑娘。
宋景时微微皱眉,他二人这样,一会儿怎么回去?
“宋公子,可是担心二位公子不省人事无法返家?”
琴芳的目光一直在宋景时身上,他刚转过头面露为难,她就看穿了他心中的顾虑。
“正是。”宋景时也不隐瞒。
他下午走的匆忙,没有与林然细说,只怕此刻,那丫头还在等着自己吧。
上首的张大人闻言,招呼道:“那有何难?我府中客房众多,将就一晚有何不可?”
“不行,我要…回家,不然我娘…明天就把我耳朵…揪掉了。”
叶开阳一拍桌子直起身来,打着酒嗝摆着手。
众人哄笑起来,这叶公子也不嫌害臊,这么丢人的事情,竟还好意思说出来。
“叶兄。”对面一个尖嘴猴腮的锦袍年轻人打趣道:“可是回家迟了没奶吃了?”
众人再次爆笑。
叶开阳大怒:“放你娘的屁,你回家才吃奶呢,你喝你娘的洗脚水。”
宋景时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站起身,朝张大人拱手。
“承蒙张大人抬爱,酒足饭饱,天色已晚,我们就不便叨扰了。就此告辞。”说罢搀着叶开阳就要离开。
路过林清尘时,看到他双眼迷蒙地靠在身边女子的胸前,一副醉卧温柔乡的陶醉模样。
“林兄,要一起走吗?”
林清尘抬起头:“走?去哪儿?柔儿去吗?”
他身边的女子媚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柔儿不去,公子也别走了,留下来陪柔儿好吗?”
“好。”林清尘说完,又往那女子身上倒去。
宋景时见他竟然全然没有平时的守礼自持,索性不再管他,扶着叶开阳离开。
琴芳看着宋景时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转头与张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走?我看你可走得了。
宋景时扶着叶开阳往大门走去,身体被凉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小腹升起一股燥热,一股酥痒感迅速窜至嵴背,让他瞬间脚步不稳。
脑中一片混沌,不时闪现出不堪入目的旖旎之景。
纵使宋景时尚未有过男女之事,可他也是一个正常男子,如何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了什么。
该死!竟然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他眼前开始氤氲起水雾,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一道台阶将他绊了个踉跄。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扶住了他:“宋郎小心。”
琴芳看着他有些失神的眸子,知道药效已经发作。
他此刻定然如烈火焚身,只想与女人亲近缓解。
“宋公子,您怎么脸这么红,可是酒后吹风发热了?”
说着就抬手想要覆上他的额头,**也往他手臂上紧靠。
一旦肌肤接触,他肯定贪恋这份柔软,追着自己不肯放开。
正当她嘴角含笑即将摸到他时,宋景时勐然将叶开阳扔在地上,足尖一点,向后掠去。
下一秒,手往腰间摸去,蓦地抽出一柄软剑。脚下用力,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琴芳身边,那软剑紧紧贴着琴芳白嫩的脖颈而过。
琴芳只觉得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留给她的只有脖间的剧痛。
她下意识去捂,却发现脖间黏腻一片。
她惊恐地望着不远处飘然站定的宋景时:“你是谁?”
“榆树镇宋景时。”宋景时用从她身上割下的轻纱,把沾血的剑身擦拭干净。
“找死,敢对我下药!”宋景时刚才调动了内力,药物顺着奔腾的血液输送至全身,导致药效越来越强劲。
“宋公子饶命啊,是…是张大人,看您不似旁人那样急色,才……”
“告诉那张大人,我想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偏远地方,悄无声息暴毙个九品县令,折子都递不到圣上跟前去。”
琴芳听着他毫无温度的话语,看着不远处剑尖指地的白衣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哪里是偏远镇上的商贾之子,彷佛是踏着万骨而来的白袍将军。
“还不快滚!”
宋景时一声冷喝,琴芳捂着脖子向后院跑去。
他松开紧握剑柄的手,反手挽了个剑花,将软剑重新缠于腰上。扶起地上的叶开阳,用力咬破舌尖血,强迫自己保持灵台清明。
阿元见自家少爷搀着叶公子出来,忙上前帮忙。
二人合力将叶开阳扶回叶家马车。
宋景时低哼一声,用手撑住马车壁。
“阿元,扶我上去。”
阿元一愣,忙上前搀扶宋景时,看着自家少爷布满褶皱的衣服,和嘴角的血渍,大吃一惊。
“少爷,这是怎么了?”
“快点回府。”
宋景时说完这句话,就钻进了马车,靠着马车紧紧闭上了眼睛,极力忍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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