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让迅速飞身,一脚踢在那蛇的身上,拽着林然远远的躲开。
那锦鳞蚺被踹得趴倒在地,蛇眼勐然转向张久让,眼神恶毒残忍。
它不再起身,而是贴着地面,朝张久让游弋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阿让,小心啊。”林然捡了个木棍朝张久让扔过去,被他一把接住。
再牛的蛇,也有七寸。
张久让手持木棍,与那蛇追逐躲避,逮着机会就往它七寸上敲去。
锦鳞蚺被他搞得暴怒,索性放弃了他,转头朝着林然和薛灵月而去。
张久让再次挡住它的去路,谁知那锦鳞蚺竟然勐地朝前一跃。
避过张久让落下的长棍,直直朝林然飞了过来,速度飞快。
林然心中骂娘,这什么玩意,居然还会飞!
薛灵月吓得已经闭上了眼,惊声尖叫着。
张久让回防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蛇就要扑到林然身上。
一声破空声突然传来,下一秒,锦鳞蚺就掉在了地上,头贴地,尾巴高高翘起。
林然仔细去看,才发祥锦鳞蚺的头部,竟然扎着一根针。
那针极细极软,还在微微摇晃。
“哪位天使姐姐救了我们,还请出来相见。”
林然看向刚才破空之声传来的方向。
一个紫色身影缓缓从林中走了出来。
只见她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肌肤胜雪,双目似一汪清水。
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之中,又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魂牵梦萦。
“你们没事吧?没想到赵行远竟敢带了这畜生来。”
后一句说的颇有怒气,听的林然心里一惊。
那女子走上前,看了一眼脚下的土蛇,满眼厌恶,“跟主人一样,让人讨厌。”
本来见到女子就淫性大发的锦鳞蚺,竟然一声不吭,低垂着头。
林然上前,道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不知救命之恩该怎么报答?”
“姑娘客气了,不需要报答。”她看了看林然身上的补丁衣服,笑了笑,“姑娘容颜气质与这身衣服着实不搭。到这儿林子里,是…”
她又看了看张久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与情郎私奔?”
林然大窘,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位是我弟弟,我们先送我表妹回家,再去…找我夫君。”
“你有夫君啊?那好吧,那你们快走吧,我也是出来采药马上也要走了。这畜牲,我就祭祀给巫神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轻轻打开。
地上的锦鳞蚺一闻见这个味道,就剧烈的抖动起来,拼命针扎,可奈何头顶的一根细针似乎有千斤重,压得它不得脱身。
紫衣女子将纸包里的药粉快速洒在锦鳞蚺身上,那锦鳞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女子一只手抬起,放在胸前,嘴里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地上的锦鳞蚺身上开始冒出白烟,体积越变越小,最后竟变成一滩水。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那女子粲然一笑:“这种祸害的东西,就不该留在世上。”
“您与赵行远世子认识?”林然突然开口问道。
那女子点点头:“他是永安王世子,我是南境圣巫的圣女,我们还算是表亲吧。”
原来如此。“多谢圣巫救命之恩,本来应该报答,但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这样吧,这个给您,日后您凭这枚镯子,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说着褪下自己的手上的镯子,这个镯子还是成亲第一天宋老爷给自己敬茶的礼物,她从未离身,最难的时候都不曾卖了它。
圣女也不矫情,爽快地收了,与三人告辞。
赵行远放出来的锦鳞蚺一整天都无消息,他有些着急疑惑,迅速带着人赶往城外查看。
在一片林子中,发现了锦鳞蚺的气息,只是地上的一滩水。
“祭药?”赵行远双眼微眯,“圣巫来了?”
南境圣巫地位崇高,且由摄政王直接统管,甚至刚继位的表哥,都不能完全命令她们。
是谁来了?
林然三人不敢走管道,只好夜晚赶路,她脚上都磨了四五个泡,终于在第四日的下午,到达了榆树镇。
到了自己的地方,林然不再担心,找了个马车将薛灵月送往榆树村之后,就与张久让两人一马,迅速赶往花州府。
萧未正对着一封信笺出神,柳潇坐在他的下首。
“皇兄什么意思?”
“父皇命我等在下月初之前结束战事。”萧未放下信笺,轻轻揉着太阳穴。
结束战事?他也想啊,可目前南境边线压上来三十万大军,自己手里只有二十万。
还要留下一部分镇守城池,满打满算,可用的兵力,根本不足二十万。
况且这个时候,宋景时还……
柳潇站起身:“没了阿时,我这个师父愿意替代他的位置,一马当先,将士们跟着我就行。”
萧未苦笑的摇头:“皇叔,你不知道白袍将军在军中的意义,除了阿时真的无人能敌外,还是军中的信仰。”
“战场上,将士们厮杀战斗,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白色身影挡在他们面前傲然挺立,这是多少战鼓都吹不起来的热血激情。”
柳潇一拍椅子的扶手,重重地叹了口气:“阿时,唉…”
“太子殿下。”暗影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宋夫人…回来了,想要见您。”
萧未一愣:“宋夫人…阿,阿然?她回来了,快请进来。”
柳潇奇怪地看着他突然变得激动的神色,萧未清咳了几声掩饰过去。
林然甚至来不及换衣服,也来不及回院子,直接闯进了书房。
萧未看着她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眼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怜惜。
“太子殿下,阿时呢?”
林然颤抖着开口,害怕又期待地盯着太子,等待着他最后的宣判。
“你还有脸问,九王妃,阿时不是被你淬了毒的钗子刺死了吗?您贵人多忘事啊?”
柳潇斜睨了她一眼,冷嘲热讽地开口。
萧未看着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有些不忍心地替她辩解道:“林然也很伤心,她…不是被下蛊了吗?”
“况且,阿时去之前,不是说不要记恨阿然吗?”
去之前…去之前…刺死…
林然的脑子里被这几个词充斥着,反复旋转。
真死了?宋景时死了?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做宋景时的人,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了。再也不会有个人温柔地叫她阿然,再也不会有人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着……
他死了…
林然眼睛缓缓闭上,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阿然!”萧未一拍桌子,从桌前飞身而出,接住了她的身体,抱着她向外冲去。
“快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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