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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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峰后山的一座空地上,此地处于悬崖之巅,四周没有任何树木,只是无尽的苍凉,转头便可看到茫茫天地,视野甚是辽阔。

在空地中央,有一座孤零零的坟,直径大约有三四米长,淡黄色的土块上,插着几只白色罂粟花,清风吹过,飘曳不定,好似在诉说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此刻,在坟前的跪着一条淡黄色的身影,衣衫飘舞,秀发四散,正低头默默哭泣,此人正是紫瑶,只见他他眸中泪水滚动,簌簌而流,面色甚是痛苦。

“母亲!我是....不是害人精啊!当年你为生.....我而失去性命,不......想十七年后的今天.....”话到这里她哽咽的说道:“十......七年后的今天,又......又有一个人因......我而失去前途。”

她趴在坟前,低声抽泣,孤单的身影,在广阔寂寥天地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无助.......

一声轻柔的脚步从背后想起,仿佛是寒冬里的一盆炭火,紫瑶身子一颤,急忙转过头,映入模糊眼帘的,是紫雨那张忧虑的脸庞。

“姐......姐。“紫瑶一惊,没想到紫雨会来到这个地方,当下深吸一口气,急忙伸出袖子擦干眼泪,不让紫雨看出他刚才哭泣过。

“妹妹。”紫雨疾走几步,忙蹲下身子拉住他的双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我都知道了。”

紫瑶双眼一红,顿时扑入紫雨怀里,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出,不断自责道:“都....怪我,是我....是我害了他。”

“妹妹,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他的命。”紫雨眼中柔和之色尽显,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轻声安慰。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害人精啊!所有对我好的人都被我害了,我....我......”紫瑶抬起头,迷蒙的眼神泛着些许的无奈,断断续续的抽泣,哽咽的说不出话。

“唉!”紫瑶长叹一声,抬头看向前方的墓碑,矮矮的墓碑。似在诉说着当年她们母亲心酸的经历,许久之后,紫雨轻声说道:“你每次伤心时,都回来到母亲的墓碑前哭泣,我知道,你是对她.....心怀愧疚。”

话到这里,她的面前好像浮现出十七年前,那一年,他还是个豆大点的小姑娘,依稀记得,那个狂风暴雨的晚上,母亲因为难产而生命垂危,当时父亲就死死守在门前,为了紫瑶,为了这个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女儿,母亲毅然作出决定,将紫瑶生下来,而自己则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当时父亲哭的昏天黑地,全然不顾蜀山大计,在经过一段痛苦的时间后,他最终从失去爱人的悲伤中解脱出来,因此也对紫瑶格外爱护,即便是她私闯禁地,也没有责怪。

“妹妹,这不怪你。”紫雨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当年母亲会原谅你,今日....他也会....原谅你的。”

“真的么?”紫瑶缓缓抬起头,迷蒙的双眼里,透出一股无助,此刻的他,多想一直受人呵护的女孩儿,本可以躲在温暖的怀抱里享受舒适的生活,但生活无情,硬是生生的竟突然推到了自责的深渊。

“会的,他会原谅你的。”紫雨淡淡一笑,坚定地答道。

“可是.....”紫瑶摇摇头,叹声说道:“可是....就算他肯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唉!傻妮子,何必呢!”紫雨叹气:“若是他都原谅你了,你有何必不肯原谅自己呢?”

紫瑶娇躯一顿,像是明白了什么,仰起泛着泪花的眼眸,喃喃问道:“姐姐,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紫雨深情的看着她,含笑道:“当然会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啊?”

“我......我......”紫瑶欲言又止,问道:“可是,我怕它知道真相后,万一不肯原谅我,那...我们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可若是你不告诉他,以后每次见到他都心怀愧疚,你还...怎样面对他?”紫雨轻叹一声问道。

紫瑶一怔,喃喃的说不出一句话,是啊!若不告诉他,以后还怎样面对他,怎样面对她?

“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到时他即便原谅你,可你.......又怎样面对他。”紫雨神色淡然的说道。

紫瑶再次身体一震,像是明白了什么,擦去眼眶的泪水,嬉笑道:“对,我应该将真相告诉他。”

“对,不管他会不会原谅你,此事都要有一个了解。”紫雨欣慰地点点头。

紫瑶连忙站起身,任明媚的阳光洒在脸上,一种久违的温暖之感涌上心头,转过头对紫雨笑道:“姐姐,谢谢你。”

紫雨含笑道:“你我姐妹之间,还谈什么谢谢,只要你能快乐,做姐姐的就满足了。”

紫瑶淡然一笑,身影如一只蝴蝶般跑向柯飞的住处,紫雨立于悬崖之巅,望着妹妹远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地笑容。

待紫瑶来到柯飞的住处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却发现四周异常的寂静,需找许久,发现柯飞并不在此,于是架起飞剑在空中观望,片刻之后脸上蓦的闪过一丝激动,终于发现柯飞的身影。

柯飞的住处只能算后山的中部,比较靠近前山,这里没有太多的树木,更多的则是头颅大小的石块,不断堆积,而此刻柯飞竟不知为何来到最后山的密林里,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竹影婆娑,点点碎阳射了下来,落在数林中的空地上,斑驳碎影,映照在他的身上。

突然,一直熟悉的手掌,从背后捂住她的双眼,柯飞一怔,笑道:“紫瑶,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你就不能给人家一点惊喜嘛!”紫瑶猛地松开双手,走上前来略带气愤的责备道。

柯飞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笑道:“这个......主要是你以前......”

“我知道啦!以前我这样做过,所以你不觉得惊奇,是吧!”紫瑶指着他的鼻子笑道。

柯飞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突然问道:“对了,你是......怎么寻到我的?”

紫瑶淡然一笑,道:“因为我和我你.....心有灵犀啊!”洁白的脸颊上,蓦的生气一抹绯红如盛开的桃花瓣灿烂。

柯飞一怔,也是脸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突然,他又问道:“那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紫瑶脸颊再次一红,扭过头不搭理他,柯飞一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这招和天雪的那一招竟是完全一样。

“紫瑶。”柯飞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怎么了?”紫瑶连忙转过头问道。

柯飞淡淡一笑,挠挠头发慌忙说道:“没......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有话快说啊!”紫瑶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之色,不断催促。

柯飞神色微动,淡淡一笑道:“紫瑶,你长的真好看。”

紫瑶娇躯一震,面露淡淡绯红,急忙低下头伸出拳头捶向他胸口,羞涩的说道:“你好坏哦!”

柯飞淡然一笑,问道:“紫瑶,像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儿,从小到大肯定有不少男弟子追你吧!”

紫瑶仔细想了想,答道:“追我的确实有不少,不过......我一个也没看上眼。

柯飞惊奇,心想这个妮子的眼光还怪高的嘛!当下又问道:“那你一定......很孤独吧!”

紫瑶原本高兴地脸上,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变得沉默,许久之后他喃喃说道:“的确,从小到达,除了姐姐陪我玩外,很少有人陪我玩。”

柯飞也是沉默,暗叹紫瑶虽是外表看起来活泼可爱,无拘无束,其实内心也是非常孤独,希望有一个知心朋友陪着他。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紫瑶再次笑意迎面,激动地说道:“因为有你这个朋友,可以说知心话了。”

本来应该感到快乐,但柯飞此刻却泛不起丝毫的激动之色,有的只是无尽的酸楚,当下对他笑道:“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的。”

紫瑶脸上划过一丝欣慰,但瞬间便的些许凝重,开口问道:“那要是我犯错误了,你还会......一直陪着我吗?”

柯飞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他问这样的问题,但仍是毫不犹豫的答道:“嗯!”

紫瑶心中升起一阵温暖,但好似还有些不太确信,试探性的问道:’真的吗?无论我犯什么错误,有都肯原谅我,陪在我身边吗?”

“是!”柯飞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管紫瑶犯下多大的错误,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只是他丝毫没注意到,此刻紫瑶脸色的变化。

“那若是.....我现在就......犯了一个错误呢?”紫瑶似笑非笑,唯唯诺诺的说道。

“什么?”柯飞奇怪的问道:“别开玩笑了,你反什么错误了?”

紫瑶的脸色蓦然变得凝重了许多,试探性的问道:“那如果说.....你体内真气的紊乱,是......我我一手造成的,你会......原谅我吗?”

“什么?是你......一手造成的?”柯飞大吃一惊,而后眼眸一亮,嬉笑道:“紫瑶。你就被跟我开玩笑了,怎么会与你有关呢?打死我也不相信。”

紫瑶神色蓦然凝重许多,叹了口气,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柯飞面露诧异之色,眼中充满惊骇之色,吃惊的问道:“不会吧!真的与你有关?!”

紫瑶沉默的点了点头,无言以对,片刻之后羞愧的低下头,眼中尽是责备之意,更是泛起了些许的泪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紫瑶你快给我说说啊?”柯飞激动地问道,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犹如冬日里的一盆炭火,终于找到事情的真相,怎么不兴奋。

“事情其.....其实是这个样子的......?”紫瑶并没有将头抬起,只是断断续续的将紫玄真人解释给她的话说给了他,声音颤颤巍巍,到最后越来越微弱,竟然低声抽泣起来。

“柯飞,我对不起你,是.......是我害了你。”紫瑶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低声哭泣,布满了整张脸颊,此刻竟显得有些苍白,不断用袖子抹去留下的眼泪。

“竟然......是这样!”柯飞喃喃说道,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自嘲道:“原来如此,我说师傅怎么对我不管不问,原来......他已经对我失去信心了。”

此刻的他,能说些什么呢?辛苦积累的修为,一朝散去,昔日之梦,早已化为泡影,他能怎么办,又该怎么般?

责怪紫瑶吗?那有用吗?想到紫瑶内心的孤独,再加上他也不是有意的,柯飞顿时升起了一层怜悯之情,去踩死那只蝎子吗?他有那个实力吗?

感叹着命运的无常,柯飞的原本激动地内心,顿时化为一滩冷水,浇灭了他全部的希望,当下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他终于明白,紫瑶为何会不断询问他那句话,原来是给自己吃定心丸,而她之前那不断犹豫的神色,此刻也也已明了于心,他就是怕自己会怪罪于他,故而才会如此担心。

“柯飞,是我害了你,你要杀要剐,全都冲着我来吧!”紫瑶不再哭泣,面上露出坚毅之色。

柯飞淡然一笑,轻轻抚摸着紫瑶浸满泪水的脸颊,轻笑道:“傻瓜,人家不是答应过你了,无论你泛什么错误,都会原谅你吗?”

紫瑶一怔,微红的眼眶再次溢出泪水,愧疚的低语道:“你真的.....真的原谅我了吗?”

柯飞点点头,指着他的鼻子笑道:“傻瓜,人家原谅你啊!一个大姑娘家,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紫瑶娇躯一顿,忙止住哭泣,擦去脸上的泪水,神色略显犹豫,道:“可是....可是我感觉对不起你。”

柯飞叹口气,轻声安慰道:”我只是这个时代一个匆匆的过客,注定与这个时代无缘,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你就不要自责了。”

紫瑶擦干眼泪,抬头问道:“可你.......以后怎么办?”

柯飞哑然失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掌门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听天由命吧!”

紫瑶心中升起一阵酸楚,默默的凝望着他,柯飞也默默看向她,淡然一笑,或许,此时才是真正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不知什么开始,在那一片温柔的静谧之中,他张开双臂,与身边的美丽女子,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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