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王府。
南陵王的王宫依然坐落在那两座山峰之间。
南陵王背靠着他的王座,对垂头站立在台阶下的三名武将问道:“你们西路军是怎么搞的?两天了!足足两天了!给了你们一百万大军,居然都不能突破那废物十万人构建出来的一道防线?”
三名武将中,南陵王左手边的那人说道:“王爷,对方防线依山而建,他们守着山头,而我们的军队在狭小的山谷内没办法展开,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
“混账!”南陵王可不想听这样的解释,一声怒吼,“史将军,本王可是听说,是你提议按兵不动,不敢进攻才导致至如今西路军的进攻都毫无进展。”
见南陵王震怒,那名武将心中大惊,忙单膝下跪,说道:“王爷,不是末将按兵不动,而是末将深知,那样子进攻是叫将士们去送死。不要说一百万军队了,就算给末将两百万军队,末将也无法在两日之内攻破那道防线。和王爷说这些话的人,根本就不会打仗,请王爷明查!”
南陵王冷哼一声,问道:“是吗?史将军,听你这么说,身为西路军最高统帅副将的你,可是有打开这种僵局的办法?”
那武将垂着头不敢看南陵王。
“末将的办法,是打一场长久战。他们守在山上,只有十万人,而且山上运送弹药和粮食肯定没有我们方便。我们只需每次出动五万兵力,日夜不停攻打,不让他们有休息的时间,并且不停用人数去消耗他们的弹药。时间一久,等他们弹尽粮绝,心力疲惫之时,我们再趁机进攻,方能一举将那道防线拿下。”
南陵王瞪着那史将军好一会之后,才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见南陵王并没有强烈要求进攻,那史将军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末将别无他法。”
此时,南陵王右首边的那名武将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我军的粮草供应得上吗?虽说运送是没问题,可那终究是一百万兵马的粮食,每一天都要几十万斤。弹药是没问题,可是粮食......”
那史将军看了眼发话的那名武将,说道:“听刘将军这么说,难道刘将军有更好的办法?”
那刘将军叹了口气,不再发话。
南陵王摆了摆手,说道:“粮草之事,本王另有办法。总之,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攻破敌人的防线。”
中间那名武将一直没说话,此时总算是抬头看向南陵王,说道:“王爷,末将其实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想说,但又不知该不该说。”
南陵王目光一转,紧盯着中间那名武将,说道:“有什么话你就尽管直说。”
“是!”中间那名武将深吸了口气,一脸愁容,用担忧的语气说道,“就这两日来的战况来分析,敌人似乎早做足了充足的准备。本来,我们的进攻战略是分东西中三路进攻,然后合围帝京。但是,帝京方面好像早已看破了我们的战略意图。其他的不说,就说我们西路军。我们本想打敌人个出奇不意,却不想他们早就在西路的大山中构建好了防线。此外,听说中路军的遭遇也是一样。中路军才刚拔营准备向北开进,还没到清水镇就迎头碰上了曾子雄的中卫军。末将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感觉敌人其实一直在等待着我们进攻。”
“胡说八道!”听这么一分析,南陵王心中其实同样不安,但他必须得拿出南陵王的气势,“东路军不是进展得很顺利吗?如果他们知道本王的战略,为何不连东路军一同防守。”
“王爷,末将该死!”中间那名武将大惊之下,还是选择将话说完,“王爷且先听末将将话说完。如果,我们中西两路军打不开局面,不能与东路军相互配合,东路军的长驱直入就变成孤军深入。东路军直到现在都没有与帝京方面的东卫军相遭遇,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若是,帝京方面的东卫军绕到东路军身后,而帝京方面的北卫军这时南下,那......”
“住口!”南陵王一声厉喝,猛然起身,阻止中间那名武将继续说下去,“王将军,一切都是你想多了!要不是看你多年来一直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现在就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将你就地阵法!”
中间那名武将,也就是南陵王口中的王将军愣了一愣。
“王爷,末将只是照实分析。这两年来,为了打这场战,我们大量征兵,再加上为了造出足够的枪炮和弹药,大部分的壮年男子要么当兵,要么进了工厂,留在家中种地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虽然,打这场战的兵力和武器是足够了,但粮食却缺了很大一个口子。以前,我们还可以从北方购买粮食,但现在,我们只能增加老百姓的赋税。可问题是,现在大多数老百姓家中都没什么余粮......”
“本王要的是你们打赢这场战争,而不是在乎老百姓有没有吃的。他们身为本王管理下的子民,就得交出他们的一切来为本王打赢这场战。只要能赢下这场战争,死多少人都值得!好了,你们另外还有没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那就退下吧!”
南陵王似乎很不想听那王将军的这番分析,直接挥手赶人。
覃佑进入南陵王府后,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南陵王府内王宫的横梁上,几乎是隐藏在上次来这里时的同一个位置,将南陵王与那三名武将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南陵王真是自以为是的人!看来,刺杀他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做错。”
覃佑这样想着,只等那三名武将一退出王宫就动手干掉南陵王。
覃佑并非是顾忌有三名武将在场,而是他不想让人觉察到南陵王是被外力杀死的,这才一直藏身于横梁之上等待机会。以今时今日覃佑的身手,不要说王宫内只有区区三名武将,即便是有千军万马,覃佑想要取南陵王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覃佑已经想好了怎么杀南陵王了。用九合神功的柔字诀封住南陵王的心脏周围的八大血管,造成医学上所说的冠心病心肌梗死令南陵王死亡。如此一来,就算是天下医术最好的大夫也看不出南陵王的真正死因。
不过,九合神功的柔字诀隔空击出后并不能将真气集中在一处,所以要用柔字诀杀南陵王,覃佑便得靠近南陵王,用手掌对准南陵王的心脏位置才行。
覃佑并不想多伤人命,所以想等南陵王独处时再出其不意地现身。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爷,夏秋族打进来了!”
然而,三名武将还未离开,王宫外却又传来另外两人的大叫声。
南陵王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又听到外面这种不吉利的大喊声,心中大怒。
“什么人在外面大喊大叫,给本王滚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两道人影连滚带爬地进入王宫。
在听了王将军的一番分析之后,南陵王内心其实很慌乱,但他又必须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所以,他强行镇住内心的慌乱。
“你们刚刚说什么?谁打进来了?”
“夏秋族,是夏秋族!他们......他们从南边打过来了!”
南陵王内心最后的一道防线被这消息击得粉碎,一时间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回他的王椅之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本王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是了,他们一定是那废物安插在这里的奸细!三位将军,本王现在命令你们,立刻将西路军调回南陵城。”
很明显,这一刻南陵王已经失去了分寸。
“王爷,这万万不可!王爷请稍安勿躁,待末将详细情况问清楚再做打算!”那王将军看向进来后就趴在地上猛对着南陵王磕头的两人,“本将军问你们,这消息你们是听谁说的?可靠吗?还有,对方有多少人马,距离南陵城还有多远?”
“这......”
那来报信的两人显然所知道的也不多,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
其中一人稍微镇定一些,在想了想后,说道:“有多少人马我们不知道,距离南陵城还有多远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这消息绝对可靠,是经南巡将军营下的飞鸽传书传回来的消息。”
“南巡?”不等那王将军回话,南陵王的心中顿时安心了许多,“本王明白了!定是本王派去剿灭南巡的二十万大军被他们误认为是那个什么夏秋族的人了。放心吧,就算那个什么夏秋族真敢进犯本王的南陵城,有那二十万大军在,他们也休想靠近南陵城。”
此时的南陵王已然忘记,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最惊慌的人就是他了。
事实上,夏秋族进攻南陵城这个消息不单令南陵王大惊失色,同时也让隐藏在梁上的覃佑大吃了一惊。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那个林奉岚真有这么疯狂,竟敢带人攻打南陵城呢!”
覃佑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覃佑之所以在听到说夏秋族打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林奉岚,那是因为整个夏秋族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就数林奉岚最有影响力了。
从始山部落第一次见到林奉岚开始,覃佑便感觉这个林奉岚是个好战分子,疯狂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有一点,这个林奉岚拉拢人心也是有一套。还在黑森林南面的时候,林奉岚便组建起了一支完全听命于他的武装力量,从而林奉岚也被夏秋族的族人们称为军首。
要说夏秋族攻打南陵城这事是真的,覃佑就知道这事肯定和林奉岚脱不了关系。
覃佑内心这样想着,目光再次看向地面上的南陵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