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五喃喃道:“数十年武功根基……身形长得如童子……”心念突然一动,终于想起个人来,脱口道:“是她。”
花四姑道:“看来有八成是了。”龙五动容道:“难怪此人有数百年未曾露面,不想她竟是躲在‘天风之水’家里。”他瞧了天法一眼,语声压得更低:“不知天法禅宗可曾瞧出了她的来历?若也瞧出来了,只怕……”花四姑道:“何止天法禅宗,就是柳依然,若是真都瞧出她的来历,只怕也……”话声戛然而顿。
但见天法禅宗魁伟之身形,突然开始移动,沉肃的面容上,泛起一层紫气,一步步往徐元天与火孩儿动手处走了过去。九姑娘眼波四转,此刻放声喝道:“快。”
火孩儿方自凌空跃起,听得这一声“快”字,身形陡然一折,双臂微张,凌空翻身,直扑徐元天。这一招不但变化精微,内蕴深厚,威力之猛,更是惊人。李长青耸然变色,失声呼道:“毒龙升天。”
呼声未了,徐元天已自惊呼一声,仆倒在地。但他毕竟是成名人物,身手端的矫健,此刻虽败不乱,“剑风十八转”,身形方落地面,接连几个翻身,已滚出数丈开外,接着一跃而起,身上并无伤损,只是痴痴的望着火孩儿,目中满是惊骇之色。
九姑娘娇喝道:“走!”一手拉着那落魄少年,一手拉起火孩儿,正待冲将出去,突听一声禅号:“禅主仁慈!”声如洪钟,震人耳鼓。宏亮的禅号声中,天法禅宗威猛的身形已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身形宛如山峰般峙立,满身黄色禅袍,无风自动,看来当真是宝相庄严,不怒自威,教人难越雷池一步。
九姑娘话也不说,身形一转竟又待自窗口掠出,但人影闪动间,石五、柳依然、徐元天、金不来,五人竟都展动身形,将他三人去路完全挡住,五人俱是面色凝重,隐现怒容。落魄少年轻叹一声,悄然道:“你也未免太胡闹太天真了吧?明知别人必将瞧出她的来历,还要将她带来这里。”
九姑娘幽幽瞧了他一眼,恨声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要找你,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事都敢做。”两句话功夫,天法禅宗、石五等六人已展开身形将九姑娘、落魄少年、火孩儿三人团团围在中央。
九姑娘面上突又泛起娇笑,道:“各位这是做什么?”天法禅宗沉声道:“姑娘明知,何苦再问。”九姑娘回首道:“李四叔,瞧你的客人不放我走啦!在你老人家家里有人欺负我,你老人家不也丢人么?等我回去告诉父亲说你老头子帮别人一起欺负我!!”
那李青松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答话,只是无奈的说道:“把卷宗拿来……”
众人凝神一看,只见兽皮卷上写的是:“花飞仙,人称‘花仙玉娘’,魔中四大魔王之一,自数百年前魔宗内乱一役后,四大魔王瞬间销声匿迹不在大陆出现。只因此人远在魔宗内乱之前,便已销声匿迹。
大陆中无人知其下落。此人年约五十至六十之间,身形却如髫龄童子,喜着红衣,武功来历不详,似得三百年前四大魔王之真传,平生不使兵刃,亦不施暗器,但修为高绝,掌力之阴毒,大陆中可名列第六。”
“禅宗天禅、剑域柳之仙、狂风手谭铁掌等大陆绝顶高手,俱都丧生此人掌下。数百余年前,大陆中便风传此人已死于黄河渡口。惟此百年来,凡与此人昔日有仇之人,俱都在寅夜被人寻仇身遭惨死,全家老少无一活口,致死之伤,正是此人独门掌法,至今已有一百四十余人之多,只因此人含眦必报,纵是仇怨极小,她上天入地,亦不肯放过。”
“刀域之人本不知凶手是她,曾亲身检视死者伤口,证实无误。据闻此人幼年时遭遇极惨,曾被人拘于笼中达八年之久,是以身不能长而成侏儒,因而性情大变,对天下人俱都怀恨在心,尤喜摧残幼童,双手血腥极重,暴行令人发指,后被魔宗“毒绝魔王”收为弟子,列入魔宗四大魔王之三。”
九姑娘手中拿着这张告示,却是瞧也未瞧一眼,目光只是在四下悄悄窥望,只见门外八骑士,俱已下马,手牵马缰木立不动。天法禅宗等人,神情更是激动,似是恨不得立时动手,只是碍着刀域作为主人,是以强忍着心头悲愤。九姑娘目光转来转去,突然偷个空附在落魄少年耳边,耳语道:“今日我和她出不出得去,全在你了。”
落魄少年目光重落在告示上,心中也是惊讶万千,不过缓缓笑道:“这倒是出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也魔头而且是大魔头,你到是找对人了……”声音自凝气传声发出,嘴唇却动也不动。
只见九姑娘亦自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子,道:“这位魔王,手段倒真的毒辣得很!”齐智沉声道:“姑娘既然知道,如何还要维护于她?”九姑娘瞧了那火孩儿一眼,叹道:“看来他们已将你看作那花飞仙了。”
火孩儿道:“这倒是个笑话!”九姑娘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落魄少年,缓缓道:“不管是不是笑话,我都知道她数十年来绝未离开过我身边一步,她若能到外面去杀人,那倒是奇怪的紧呢。”她这话虽是向大家说的,但眼睛却只是盯着那落魄少年,落魄少年干咳一声,露出一丝调戏的韵味。
天法禅宗厉声道:“无论数十年来凶杀之事是否花飞仙所为,但天玉师叔之血海深仇,本座今日再也不肯放过。”柳依然也大声道:“不错,我姑姑……我姑……”眼眶突然红了,顿着脚道:“谁要是敢不让我替死去的姑姑报仇,我……我就和他拼了。”她这话也像是对大家说的,但眼睛却也只是瞪着九姑娘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