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拐过去弯,再也看不到那辆马车时,小旬还是止不住的念叨。
林妙龄听的好笑又头疼,“行了,之后再也遇不到的人,何必这么生气。”
小旬带着她往医馆走去,“要是别的还好,可小姐您瞧瞧他刚刚那副样子。”
说到这儿,林妙龄倒也是跟着凝眉了,不知为何,她刚刚总觉得那个管家看自己的眼神不一般,似乎藏着激动与不可置信。
可她万分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想到这,她也将这个抛到了脑后。
两人疾步到了医馆,这点伤林妙龄本来自己也能处理,但小旬就是将她给拖来了这里。
一时林妙龄伤的是右手,自己处理难保会有些不方便,二来,他当时推林妙龄的力气挺大,不等大夫确认下,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会儿坐诊的正是一位蓄着长长胡须的老者,见她们进来,余光又瞥见了林妙龄手上的伤口,他微微一笑,“姑娘请坐。”
林妙龄抽抽嘴角,“请大夫帮我包扎一下就是。”
她说着,话中透着无奈,就算现在天热,伤口容易发炎,但这里的什么药能比得上她的消炎药好用?
老大夫瞧了眼她的伤口,倒是利索的帮她抹药包扎,“可还有别的伤口?”
林妙龄摇头,“路上没走好,摔了下罢了。”
“这样啊,那没什么大事儿,注意这几天不要碰水就是。”老大夫帮她包扎好了伤口,不过要了几文钱。
这下小旬的心也放进了肚子里,大将军临走前可是让她好好让他看着林小姐的,如今竟然还能出这种事儿。
“行了,不都说没什么大事儿了吗,还皱着眉做什么,这样一耽搁,时间也不早了,陪我买些小吃就回去吧。”
刚刚来的路上她也看到了,京城可是有很多她之前从未看到过得东西,
待到晚上,关永尧推门而入的时候脸上都隐隐带着怒火与深思。
他刚来的时候,客栈老板就跟他说了今日有人打探林妙龄身份的事情,这还没搞清楚呢,小旬那边就认错了。
他来的时候,林妙龄正歪在枕头上看书,手掌上的那一处绷带很是扎眼,见他过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来了?”
就是她在客栈,也隐约听到了些动静,如此频繁的过来,真的没问题吗?
“你的手如何了?”关永尧盯着她的手不放。
林妙龄顺着视线过去,抬抬手道,“没什么大事儿,不过磨破了层皮罢了,倒是小旬大惊小怪的。”
“身上没有其他伤了?”关永尧眼里明摆着怀疑。
林妙龄点头,腿却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道,“没什么了,小旬反应快,把我推开了。”
关永尧眯眯眼,目光缓缓落到她的左脚,“是你自己掀开,还是我帮你?”
林妙龄嘴角一抽,不明白他是怎么发现的,“这,不用了吧……”
对此,关永尧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看着她。
林妙龄最终还是没有抵住他的威胁,投降般的弯腰卷起宽大的裤腿。
好在现在的裤子裤腿都宽,否则,得多尴尬。
早上直接磕到水泥路上的膝盖已经变得红肿起来,周围还有一圈青紫。
关永尧的脸色难看起来,他翻出怀里的消肿药给她涂抹上去。
林妙龄下意识的倒吸口气,腿往后缩了缩,下一秒脚踝却被关永尧紧紧抓住。
“现在知道疼了?”关永尧嘴上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放轻了很多。
林妙龄苦着脸,“这我也不想的。”
可谁知道,她就是那么倒霉,出去玩还能碰到这种事。
“对了,今日碰到你的人你认识吗?”关永尧帮她抹着药,装作不在意道。
林妙龄凝眉,“不认识啊,怎么了?”
不知为何,林妙龄的脑子里总是会出现管家的那双眼睛。
“不认识吗?”关永尧嗯一声,帮她放下裤腿,神色莫名。
林妙龄心中一紧,“是啊,怎么了吗?”
关永尧摇头,到底没让她知道这件事,“今晚你好好休息,最近就别出去了,缺什么就让小二出去买。”
这就是让小旬也尽量别出去了。
林妙龄心一颤,莫非今天自己出去惹什么麻烦了?
“别多想,没事儿,就是最近比较乱,我有些不放心。”
关永尧安抚着她。
林妙龄就歪在床上,今日本就受惊了,白天又一天没有闭眼,精神有些撑不住,不一会儿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王爷!”门被人轻轻敲响,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关永尧眉头一皱,将林妙龄摆成个舒服的姿势,这才轻声退了出来。
“查到了吗?”
暗卫点头,单膝跪在地上将一本册子递了上去。
关永尧拧紧了眉去看,眉头却越来越舒缓,眼中甚至挂上了笑意。
难怪御史的动作会那么焦躁,原来如此……
“行,你下去吧。”关永尧将人打发下去,自己快步走到一处灯火旁,慢慢将纸张燃烧。
原来,林妙龄竟是左都御史林淼的嫡女!
若所查消息无误的话,林妙龄是被人迷昏后带到先前的那个小村子里卖掉的。
至于她为什么没认出来自家的奴仆,这一来可能是时日太久,二来她貌似当初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导致遗忘了一些事情。
但,这件事,他还需要去仔细查证,若林妙龄真的是这种身份的话,他们之后的路就好走很多了。
而林妙龄,自那天之后,她就一直乖乖的待在客栈中,轻易不露面,好在这里的人也算极有眼色,时不时的就会给她买来京城中最出名的画本。
“我有事要与你说。”一周后,关永尧再次现身于了客栈之中。
林妙龄却猛的放下书,深呼吸了两下,心中一惊,“你受伤了?”
因为职业的关系,导致她对血腥味儿也很是敏感,关永尧一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