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先生!”
女仆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站在敞开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后,向着站在窗口的查尔斯院长一声声打着招呼。
近十年的女仆经历,使她对于自家主人的习性非常的了解,院长非常讨厌别人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房间,这会使对方非常的没有安感,所以所有的仆人和巡逻人员都知道,哪怕对方在“神游物外”,也要先敲门提醒对方在进门。
“啊!咖啡放在桌上,把门关上!”回过神儿的查尔斯院长,看了一眼门口的女仆后,吩咐一声,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好的,先生。”女仆放好咖啡后,慢慢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打断了查尔斯院长的沉默状态,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低沉的嗓音响起:“喂!你好!”
“院长,你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很忧虑啊!”熟悉的厚重男声再次响起,不用猜查尔斯也知道是谁。
“雷尔夫,我心情不怎么好,赫瑟尔有可能植物人。”拿着电话,拉开抽屉,映入眼中的是可以消愁的烟斗和一盒烟丝。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他是个好人。”雷尔夫听后沉默了一下说道,紧接着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了声音:“院长,我相信我接下来的话,应该可以转移你那低落的情绪。”
“好消息吗?”查尔斯院长问道。
“更进一步的消息,院长。”
“是这样的,院长,两天前我们发现了疑似神光教会的重要成员,出现在伦敦城内的一家帽子店外。”
“是什么人?”
“这个人我相信院长你应该不会陌生。”
雷尔夫吊着查尔斯的胃口,挤牙膏一样慢慢的说,这让电话这边的查尔斯院长有种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雷尔夫,如果下一秒你再废话,我相信你以后都不会从我这儿得到哪怕1便士。”
“阿尔杰农,院长,不要急,看你这样子,容易上火啊!”雷尔夫说道。
“阿尔杰农?他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查尔斯听后迟疑了一下后问道。
“啊!对了,他原来叫奥哈拉。”电话那头的雷尔夫听后,反应了过来,对方换名字了。
“奥哈拉,翻译官?那个多次担任外出翻译的年轻下士,你说的是他?”听到这个名字后,查尔斯院长就感到稍显耳熟了。
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下分五个学院:老学院,新学院,炽阳学院,施里文汉学院,胜辉学院。
奥哈拉,老学院学员,二十年内学院晋升最快的学员之一,在诸多科目中保持前列的成绩耀于同届绝大多数学员。对于武器操作一项上同届学员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连续两年。精通四门语言:英语(纯不列颠尼亚),法语,日语,汉语。在同届学员中尤为突出,曾两次在校期间对外任翻译一职,跟随学院高层出席军事会议。
尤为引人注意的是,学业尚未完结,放假返家后神秘消失。疑似和当地一桩命案有关。
查尔斯院长放下手中的话筒,默默地拿起桌上另一部电话话筒,拨了几下通了后,向着对方说了奥哈拉这个名字,没多长时间,史考特管家敲门走了进来,将手中一份档案袋放在了桌上,推出了房间。
缓缓开启档案袋,就像是开启了一桩尘封的记忆。一沓纸质文件拿在手中,提示着自己曾经出现过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雷尔夫手里拿着无声的话筒,结合刚才从听筒内传出来不怎么清晰的话,隐约间猜到了查尔斯院长现在在干什么,相信这次后对方就可以加深对于阿尔杰农这个名字的印象啦!
奥哈拉,一个院草级别人物,别看现在变成了光头大汉,原来在军事学院时剪短的发型,配合上健壮的身躯,如秋季落叶般颜色的训练装衬托下更显精神,干练十足。
对于他,查尔斯院长是知道的,应该说不只是奥哈拉,任何一位在学院成绩优异,表现突出,有异于常人的才能或天赋的人,他这个学院院长都会去记住。将其中人才进行推荐,根据其在学院时的表现,推荐进入军方不同的部门任职。
奥哈拉并不是最出色的,但却是最引人瞩目的。
翻译,还是军方翻译,相对于政府部门的专职翻译官,不相伯仲在语言优势上,就单单这一点就很不容易。
要知道奥哈拉出身并不好,并不是富足家庭出身,而是一名被人无情抛弃的孤儿,而他所掌握的四门语言,除了纯不列颠尼亚式英语是受他们孤儿院大多数老师的影响而在时间的推移下学会的,其余三门语言都是在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学会的,可见其语言学习能力之强,其中汉语可是世界上最难学的几种语言之一。
这样的学员,在这个时代的军事学院想不出名都难,想不引人瞩目都难。而他的离奇失踪,在当时可也在学院内引起了论潮风暴,不管是院方还是学员们猜测不已,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不管如何,奥哈拉再也没有回来过。
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就像佛家的因果之说。院方事后对于奥哈拉的身世,以及遭遇进行了严密的调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可以永恒的秘密,院方对于这件事从官方的角度进行了调查,可是得到的消息确实,奥哈拉陷入凶杀案中,更多的细节当地警察局拒绝相告。
军事学院方面对于失去如此有能力的学员而连原因都不到,感到万分愤怒,可是当地的警方有权不告知具体案件经过。对于这种事,院方找到了私家侦探去查询真相,同时查尔斯院长知道了这件事,找到了雷尔夫秘密调查。
雷尔夫专业的,不愧是从事这行这么多年的老手了,查尔斯院长当天傍晚告诉对方,第二天下午就有准确的消息传到了庄园,就调查速度而言,比那些所谓的专职情报人员丝毫不差,某些时候还要更快。
事情要从奥哈拉回到他的故乡说起,圣维斯,英国规模很小的城市,城人口加起来不足两千人,这还是人最多的时候。小镇虽然人口不多,可在英国本土却非常有名,著名的皇家圣维斯教堂就是建在这里。每当节日来临,这里就会非常的热闹,就像朝圣一样,来这里祷告,祈求主的赞美和忏悔自己的罪孽。
圣维斯城小,人口少,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福利院,孤儿院都有相应的设施,圣维斯孤儿院1830年建立,圣维斯城当时行政长官长子外出游学归来所开办。时间向后推移了很多年,当时行政长官的小儿子继承父亲遗志,成为了新任执政官,对于孤儿院的维护力度加大了很多。
圣维斯孤儿院几近百年的历史,期间连续换了三任院长,第一任就是行政长官的长子,之后孤儿院几经转手,落到了前任院长亨利身上,亨利将所有的孤儿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奥哈拉是其中被关爱最多的一个,儿时的自闭,让他和其他小朋友玩不到一起,是亨利帮他拉近了与小伙伴们间的关系。
在奥哈拉心中,亨利院长就像是耶稣一样舍己为人,为了孤儿院的孩子们付出着自己的一生。不过也许是年纪大的原因,这些年来年近八十的老院长心力远没有教导奥哈拉等人时那名有活力了。副院长安德烈是在圣维斯当地选出来的,在孤儿院已经十多年了,身体每况愈下的亨利院长逐渐将孤儿院内的工作移交给了安德烈,而这也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安德烈今年四十多岁,来圣维斯孤儿院后勤勤恳恳的工作,表现的并没有多好,可也是中规中矩。可能是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或者说是显现一个人的真心。十多年的工作让安德烈感到了日复一日的“重复”,没错,就是“重复”就像是陷入无限的轮回一样,还都是一样的人生,偏偏自己都还记得。
时间久了,也许是麻木了,安德烈也就无所谓了,可是不久前自己唯一的独子吸食了大麻,为了怕自己的父亲安德烈发现,不断的向着外面借钱,可长期的欠债不还,最终被欠债人抓了起来,安德烈知道后,散尽了自己的所有财产,可还是差了不少钱。借钱还债,可自己的儿子吸食大麻的事情,被当地的人们传开了,没有人在借给他们钱了。
安德烈本想找亨利院长借钱,可是这些年多出少入的情况下,已经几乎耗干了亨利院长所有的钱。
亨利院长不是暴发户,更不是坐拥大资产的富豪,而是个落魄商人。之所以想要接手孤儿院,也是因为自己的亡妻,亨利院长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惜染病死了。自己妻子自那以后,经常救助一些孤儿,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家孤儿院,亡妻走后,为了纪念亡妻,也是因为多年的经商有些疲倦了,就来到了圣维斯城,买下了圣维斯孤儿院的所有权。
在这里有一点要提下,圣维斯孤儿院之所以存在这么多年,依旧不到,是因为当年的行政长官的后代依旧是当地的贵族,而且还有着从男爵的最低爵位,顺应祖先遗志,哪怕家族不在经营孤儿院,可也依旧确保孤儿院的存在,这就是孤儿院存在这么多年的最大原因。
钱,在任何时代和任何地点都不可或缺,使人成神入魔的一种“不可缺少的存在”。安德烈就是这样被改变了,一个债主出了个主意,贩卖孤儿,来填补剩余的债务空洞。
安德烈起初内心中是挣扎的,可看到债主不断的上门逼债,还是屈服于了现实。安德烈并不知道对方要这些孤儿干什么,只知道对方愿意花费大价钱来购买这些孤儿,而自己可以还清债务。
不过不是任何一位孤儿都要,而是选身体健康,长相要好的孩子。那名债主每次都带着几名身披斗篷的人,趁着天黑来选小孩,同样选中的小孩都会被安德烈副院长以各种名义送走,或是干脆点就说是病死了,以后没的查了。
通过那名债主,安德烈将孤儿悄无声息的贩卖了出去,从始至终这些孤儿们的去向安德烈都一无所知,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儿子欠下的债务被还清了,并且自己还因为贩卖孤儿恢复到了之前的经济状况,甚至小赚了一笔。
当然,有人会问孤儿院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孤儿让安德烈去贩卖呢?
圣维斯城虽然小,可却是周边近千公里内唯一拥有孤儿院的城市,那些大城市地方固然大,可却没人投资建设孤儿院,当然以前也有,可在历史的大潮向前推进时,都被碾碎啦!
冷战时期,战争刚过没多久,很多的城市和乡村遭到了破坏,更多受到战争迫害的家庭遗留了下来,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场战争存在过一样。父母失去了子女,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战争所遗留的“后遗症”。
正是有这些“后遗症”的存在,国家为了平息人们内心中所遗留的阴霾,对于各大城市本来有的孤儿院,福利院,医院进行资助,扩大规模建设。而对于没有的城市,考虑地理环境,周边情况进行相应的城市建设。
圣维斯孤儿院同样被政府投资建设,周边不少的乡镇出现的孤儿被送到了这里,这让这里的孤儿院成为了自建立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圣维斯孤儿院同样开了分院,实在是老孤儿院的扩张影响到了周边的环境,只能另开分院来容纳更多的孤儿。
安德烈由最初为了还债而贩卖孤儿,到后来被金钱所诱惑。由小心翼翼的偷偷贩卖孤儿,到后来越发的大胆白日偷骗孤儿贩卖。时间久了,总会有人察觉到的,正如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永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