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世界的故事(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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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从各种流言中传出的话都是,混沌支甲拥有可怖的防御,似乎还可以放大攻击,苏杭说不用,娇气有些疑惑。

“记得今天的残忍吗?你们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今日苏杭的行径让娇气心中荡起波涛,甚至不自觉在心中问过,那是我心中的那个他吗?即便是觉得大快人心的若若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反常,两人摇了摇头。

“混沌支甲是我偶然得到的,不知来历,我以为我可以掌控它,但是发现最后是它影响了我的心,让我变得暴戾,易怒”

“你还是用吧,我相信你,脱下混沌支甲之后,您还是你!”

心中纠结了一会,娇气终于是做出了选择,活着比什么都好,他其实更希望苏杭选择神山,她不知道母亲给的黑木令有什么来历,但是她去了神山内山,第一次踏上,黑木令挂在腰间,无人阻挡,甚至有长老出来迎接,说了一句有求必应她向若若使了个眼色,很隐晦,但是不仅若若看到了,苏杭也看到了,她不知道。

若若从怀里掏出黑木令,有些迟疑道:“苏杭,如果你不用混沌支甲,带着黑木令去神山吧”

摇了摇头,猛然间一股气势放了出来,但是被控制得很好,没有超出包间的范围,而且一闪即逝,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股气势是后天!你突破后天了?”若若震惊道,突破后天很容易,但是如此年龄就突破后天那绝对是天才,鲜有听闻,有的大部分都被写进了书里,或者正坐在某个庙堂之上,俯瞰众生。

“黑水城一站,时间不长,你”娇气没有明说,但是却可以听出来,她是怀疑苏杭为了走在大部分人的前面,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那么今天的残忍其实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你们不用误会,我的修为尽皆来自于我苦修和机缘,我倒是想要走捷径,但不知道捷径在哪里”苏杭看懂了两人的疑惑,解释道。

修道一途,弃来世,与这天地争,既然踏上了,就没有人会轻言放弃,于是有人寻找讨巧或者夺取他人业果来成就修为,但是却发现讨巧容易,再要提升就很难了,他人业果,又岂是那么容易夺取的。

“我自有奇遇,但是现在不方便于你们说,可以说的时候,我会和你们说清楚的。”那段奇幻之旅将在他的生命力抹不去,那抹红发亦如是,但是却并不是很适合和别人说起,如果他日再见,他很愿意向别人介绍和说起这段。若不能再见,就让它湮灭在自己的记忆中,在一个孤独的地方,自己翻找。

“若若,你不是喜欢楼下的说书吗?你”有些事情苏杭不希望若若知道,所以打算支开他。

显然若若是会错了意,一脸我懂的表情,走至门口甚至会压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在楼下等你们哦!”辅以媚眼如丝。

苏杭倒是没什么,倒是将娇气闹了个大红脸,为了避免安静的尴尬,急忙道:“有有什么事情是若若不能不能知道的”

不知为何,一句正常的话,却是含羞带怯,说不顺畅的,娇气在心中鄙弃了自己无数次,但是却仍旧压抑不了上涌的血气。

“我也很想和你说一些若若不适合听的话,但是现在不合适,不过接下来我问的事情我想你也不希望他知道吧。”苏杭话中带着一丝戏谑,不知为何,那日去找娇气表明心迹后,却是仿佛开了窍一般。

听到苏杭的话,娇气松了一口,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了一丝失落感。

“这黑木令,是你让若若给我的吧?”苏杭将黑木令拿在手中把玩,究竟怎么样的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的令牌,可以让他去到那传说中的神山,传说那边内山的弟子地位甚至不低于四大学院的长老,更是可以让老怪物般的蓝天博发出那么没有原则的誓言。

“若黑木令是我的,我就亲自给你了。”少女眼神中略有躲闪,但是掩饰得很好,回答也是坦荡。

“有人告诉我,这黑木令一定出自女子之手,我周围能如此助我的只有你和我姐,我姐不会有这个东西”

苏杭正了正表情看着,他其实内心很感动的,其实现在已经有些逼问的意思了,他不愿如此,但是不得不如此,蓝天博的承诺他现在很需要,当然也包含蓝家。

没有辩解,也没有承认,沉默了一会道:“那时你还没有送我长刀”

虽没有明说,但是苏杭是懂的。

“有个人说希望见见黑木令的主人你”苏杭不知道是否强人所难,但终究是要问的。

“对你有帮助吗?”她所求很简单,只是希望他日向父母提起其人,他们能说一声“去吧!”

苏杭将那日蓝天博发出的本命誓言拿了出来。

轻轻拂过那张看上去随意的淡黄纸张,她在上面感受到了本命的纠缠,又问了一句:“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蓝家消失的老祖”

“黑木令不是我的,但是我想,她会答应见他的”

娇气言罢,双手结印,空间破碎,有一只黑猫从虚空中钻了出来,晃晃头,然后亲昵的在少女脚边蹭了蹭,最后再高傲的瞄了苏杭一眼。

一只畜生,苏杭在他眼中看到了鄙夷,对!非常人性化的眼神,鄙夷

却没有等到苏杭有任何反击的机会,黑猫叼着娇气手中凝结的蝴蝶,又钻进了虚空中。

突然想起曾经有一只踩断枯枝的黑猫,似乎也是用了同样的眼神看过他,世间不会有这么凑巧之事,一时间竟是红了脸。

“黑黑猫是你的?”

也许是和苏杭想起了通一件事情,少女噗嗤的笑出了声,调整许久才道:“它是我的伴生多兰朵宠,不过不是猫,它是暗影豹,有穿梭空间的能力”

“伴生多兰朵宠?”

“就是我们一同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在家中长辈刻意为之之下,我们睁眼看到第一个生多兰朵也是对方,至此我们便心意相通,它也会永不背弃”

娇气偷偷的瞄了苏杭一样,他的窘迫,他自然看到了,也明白他想起了什么事情,毕竟多多也只是在他面前出现过两次。

“它叫多多,它很好的,以后你们应该可以做朋友”

说到这里少女脖颈上已经染上了粉红色,一时间两人中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间尴尬异常。

“吼!”一身兽吼,不大,却是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驱赶走了一些。

多多推开包厢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期间还不忘继续鄙夷的看了苏杭一眼。

“你这多多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苏杭还抱有一丝自己是错觉的想法垂死挣扎。

“嗯,若多多修妖,还能说话,而且它已经开始修妖了”

黑猫带来了她母亲的回复,终于是将心中的害羞散去了许多,将多多口中叼着的东西接着后,她继续道:“令牌的主人愿意见蓝天博,你把这个给他,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嗯,你这样帮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事情成了,苏杭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本来想说没什么,但是少女却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中的狡黠闪过,笑道:“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听说有需要他的地方,他明白娇气想必也不会如何的为难他,苏杭顿时正了正颜色道:“一定做到!”

“你说的,可不要后悔哦!”

“不会!”

“我要你背我回去,不能动用任何身法,就这样走回去”

娇气本该以为苏杭会不愿意,或者是商量一下要动用身法。却不想苏杭就这样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只是那鲜红的耳垂却是将他出卖了。

本该很期待的娇气在看到有人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的时候,终究是未出阁的少女,害羞的将头埋进了他的后背中。

听着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一番故事,若若竟然觉得比自己现场看得更加的激动人心,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苏杭背着娇气就要走出茶楼,急忙喊道:“哎你们等等呀!”

若若话音刚落,之间苏杭一只手往后挥出,一个物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若若,跟随而来的还有苏杭的一句话“给蓝言!”

本该以为是苏杭气恼他打扰到了他们,随意扔出的东西,却不想还是有用的东西,伸手接住,手掌隐隐作痛,一看只是一根玉柱,研究了一会,却是没发现有任何奇特之处,便不再想,心中暗骂苏杭一声后,继续听说书先生的口若悬河。

“这个世界呢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当然也不会是口口相传的模样,我曾经为了探索这个问题,把人世间的恶徒都扮演了个遍,把光明正义也扮演了个遍,我甚至在身份转换中迷失过自己,不过也是正是因为这样,我终于是确定了一些问题”

“您发现了什么呢?”

王伦看着疯道人,眼中有挣扎和焦灼,还有希冀。

疯道人没有急着回他的话,眼中似有怜惜,直到盯着王伦有些发毛才道:“我发现当我迷失自己之后,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自然没有正义和邪恶的,所以那些日子我见到了许多本该看不到的东西,然后竟然醒了过来而且此时和你有关”

疯道人指了指王伦。

苏杭疑惑的看了王伦一眼,他不知道改怎么评价王伦,持剑的那一刻,气场强大,实力自然不弱,却不知为何,却似乎不敢出剑。

“我?”王伦受的伤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虽然不好看,但却丝毫不影响根本,比之萧情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了,换上衣服,挽上发髻,倒也是也俊俏公子哥的模样。

“你为何不敢出剑?”

听到疯道人的问话,王伦握着剑的手,瞬间用尽全力的握着,甚至将剑柄握得嘎吱作响,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眼中恐惧弥漫。

“醒来!”

疯道人一声大喝,王伦的脸色瞬间惨白,满是冷汗,呼吸粗重,眼中没有了恐惧,但也失去了焦距,想来是疯道人的问话唤起了他心中一些尘封的惨痛过往,虽然试图忘记,但是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啃啮着他的多兰朵魂。

“这柄剑染了太多的鲜血我亲手染上去的”

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王伦睁着无神的双目,仿佛是梦呓一般的说着。

“谁的血?怎么染上去的?!”

疯道人声音突然变得宏大,更有层层金光在他的脑后环绕。

“很多人的血很多!”

似乎是在和内心挣扎,不敢去面对那段往事,王伦疯狂的摇头,但却在逃避着问题。

“谁的血?怎么染上去的?!”

疯道人脑后的金光已经化作金轮,但是诡异的是金轮中有黑气萦绕,声音更是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引得苏杭的多兰朵魂发颤。

“他们的父亲的母亲的姐姐的还有还有还有黑皇的”

眼睑圆睁,瞳孔搜索,王伦眼中有血泪流出,而旁听的苏杭和孟云也同样双眼圆睁,他究竟有怎样的过往?

“出剑,那是你的本心吗?”

疯道人在金轮衬托下,既不疯也不狂,倒是多了许多悲天悯人,他让王伦直面自己内心,正视过往,否者将会在愧疚中迷失自己,最后被梦魇将多兰朵魂都啃啮干净。虽然手段看似残忍,但确实最行之有效的办法,疯道人叹了口气,虽不是他做的,却是因他而起。

“魔鬼!是魔鬼!他们他们握着我的手,将啊!”

不知道王伦究竟想起了什么,但总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此时不仅是他圆睁的双目有血泪流出,甚至鼻孔和双耳也有漆黑的血流了出来。

带着凄惨的模样,王伦终于是将那段被他掩埋记忆,有鲜血淋漓的提了出来,那段他以为掩埋了,其实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这他,折磨得他不敢出剑。

一段悲惨的故事在王伦零碎的描述中被拼凑了出来。

在王伦年幼的时候,他生在一个小的修道世家中,虽然不是如何的如日中天,但是也足以为他提供一个无忧的蓝年。

许是老天眷顾,他的父亲在一次神山寻药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而老头是一时迷了多兰朵智的大能,待他恢复后,为王家留下了适合的修炼功法。

借着功法的便利,短短几年,王家如日中天,家中涌现一批可为砥柱的修士,于是外面开始流传王家得到了可以再生的多兰朵物和上乘的功法两种说法。

修道的路途艰难,且有许多人都是走不长的,但是既然有人可以走很长,那么他们会认为是别人运气好,或者说有强大的功法亦或是得到了什么天材地宝,强者他们嫉妒,弱者就抢夺。

恰巧,王家就是弱者,手上似乎还握着什么厉害的功法,曾经王家主还为此沾沾自喜过。

于是一群蒙面人出现在了王家,他们只做两件事情,杀人和找东西,最后王家只剩下了一方池塘和嫡系数十人,周围一片火海和死尸,仿若是人间地狱,而周围一群黑衣蒙面人如同行走在地狱的厉鬼。

那年王伦六岁,懵懂无知,但是确认看到周围亲人的哭喊和绝望,他不能理解,但是也害怕,他紧紧的抱着一条黑狗,那条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黑皇,这样可以安心些,他自小懦弱,而黑皇总是会给他出头。

他看到往日那威严并且意气风发的父亲,在一个领头模样的蒙面人面前卑躬屈膝,额头都磕出了鲜血,如同街角为一个铜板祈求的流浪汉,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说一句话,磕一个头,甚至将往日珍若性命的功法双手捧上,事后还用颤抖的食指指着他,不知道他又在说着什么,但是幼小的王伦觉得他比黑皇更像一条狗,毕竟现在黑皇也没有摇尾乞怜。

然而领头人看着手中的功法似乎很不满意,一声利喝传来,隔着一个池塘,王伦第一次听清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就这破烂,你在逗我?”

言语中尽是暴戾与疯狂,瞳孔中印着池塘,池塘中印着火光,王伦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声音也是,但是想不起来,并且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黑皇都不能冲淡的恐惧,领头人一柄长刀劈向了他父亲的颈项,他虽然懵懂,但是也知道这样会死,就像那火光中匍匐着的那些尸体一样。

最后长刀没有落在他父亲的脖子上,但是他却把狗抓得更紧了,他看到领头人,拎着他父亲的衣服后领。那个以往威严的男人甚至都不敢挣扎,像一条死狗一样,任人拖拽。

父亲就这样跌坐在他的面前,他不敢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异常的恐惧,抱狗的双手不自觉便用上了许多力气,本该安静的狗也忍不住发出惨哼。

手上被塞了一把剑,那把自己偷偷拿来玩了一次,然后被老爷子揍了一顿的剑,说实话,剑的手感很不错,但不是为何他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长剑和地上的石板碰撞,叮当作响。

“我答应你。不杀他,不让你王家绝后”

领头人俯下身子在王父耳边说道。

幼小的王伦却在这句话里听到了血腥,然后便闻到了这股血腥。手中的长剑穿过了父亲的胸膛,那个对他而言仿若大山的男人,没有说话,眼神涣散,不知道为何父亲眼中没有恨和惧,反倒是带着一丝鼓励而后闭上了双眼。

看不懂眼中那复杂的感情,但是恐惧却是一层层的将他环绕,他挣扎,哭闹,可是毫无用处。

那只大手握着他的手,他的手上握着剑,长剑穿过一个个心脏,最后麻木,幼小的身体仿佛是被恐惧填满,他已经不会挣扎,跟随着那个男人手的节奏,仿佛是自己出手一般,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那么的脆弱,长剑轻轻一送。

直到最后长剑穿过了那条黑狗的心脏,不知为何往日甚是怕疼的黑皇,今日竟然在利器穿心后没有惨叫,安安静静,但是却在王伦的心中掀起巨浪,而后拍击而下,拍碎了许多东西,然后像是一滩死水一般一动不动。

王伦挤开人群,穿过火海,他要逃离这个地方,寻找记忆中的家,可是他最后发现什么都找不到,甚至什么都记不住,就这样拎着一把剑,盲目的寻找,甚至记不起是在寻找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同样疯疯癫癫的道人,不过道人比他好了很多,他还时常会清醒过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疯道人不疯了,王伦也彻底的忘记了往事,只是还是不敢拔剑。

“那日我遇见他也是这般模样,眼角有血泪,只是那时他是清醒,幸好我也是清醒的”

疯道人看着眼角含着血泪倒下的王伦,叹了口气,此时的王伦呼吸平和,如果不是眼角的血泪,那么他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孟云,你先扶王伦去休息吧”

“好!”

孟云眼中有犹豫闪过,但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推开二号院那破旧的门扉,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孟云觉得外面有些冷,惯常握枪的手,在冷风中虚握了两下。

“孟云,外面冷吗?”

本该将要踏出房间的孟云被疯道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问住了,他不懂疯道人为何会问到这个问题,但还是回道:“有些冷”

“那你怕吗?”

“些许冷,学生自然是无惧的”疯道人是前辈高人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毕竟是疯道人,疯也许是他的常态,但是孟云仍旧老实的回答。

“以后会更冷,你可以吗?”

“学生也曾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过,想来是可以熬过的。”修道之人虽然仍旧是**凡胎,但是寒暑的变化对他们而言,却是没有太多影响的,疯道人既然问了,他莫名的觉得应该这样回答。

“哈哈哈好!既然一身修为是苦练得来的,那便用吧!虽然老夫惹不起气神山,但是他神山也不敢把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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