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殷捂着发疼的胸口,艰难地坐起身子看着翻了个白眼倒下的萧寒,拍了拍他的脸,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就放心了,如果萧寒没有晕,按照他的性格,自己没有因为心碎而死也会被他折磨死。
整个天城陷入一阵悲戚的号角声中,荀家的迎丧队浩浩荡荡地从北面而来,整个大街被荀家的豪华队伍占据,路人排在两边,纷纷议论着这荀家的队伍。
“听说荀家的公子荀殷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他可是年少气盛少年有成的奇才啊!怎么就轻易殒命啊?”
“可不咋地!年纪轻轻就……哎”
队伍在人们的议论声中缓缓驶向了萧家,队伍中的每个人都身穿丧服头戴白绫,弄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儿啊”荀殷的父亲是德高望重的天城城主荀靖,经历过万千风雨才能如此淡定,他与荀殷模样相似,只不过面庞更加沧桑,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老人家的脸上是一种坚毅,又带有那种淡淡的悲伤,他的儿子没有让他失望,虽然最后死于非命,但也终是意义非凡,他们荀家,世代都是硬汉,荀殷这种死法,在荀家,是光荣的,所以迎丧的队伍中,没有一个人哭。
“城主”陈老迎了出来,看见荀靖便拱手将其让进了府内,“公子的尸首就在屋内。”
荀靖没说一句话,冷着脸就走进了府门,看着那有着红漆的屋门,心中似有妖孽作怪,眼睛到了眼眶,又硬生生地被挤了回去,所有人站在院落,默哀着。
突然,屋内传来了一阵动静,荀靖以及他身后的队伍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老,陈老也是一脸懵逼,随后解释道,“可能是我家公子还在里面,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已经被伤到不能自已了。”
“哦”荀靖眼中那星星之火慢慢地熄灭。随后耷拉着头,怎么可能复活呢?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
就当荀靖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突然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方位突然传来了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老头,你也有今天!”
荀殷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气愤道,“小老二,你莫要装神弄鬼,一会儿被我拆穿有意思吗?你的大侄儿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突然,从面前的屋顶窜出来了一个猴子似的人,一跳两跳三跳就跳了下来,最后一个不怎么完美的落地让人看清了这还算是个人。
“你说什么?我侄儿?怎么可能?我侄儿又不是一般人,你我不都知道吗?”萧龙拍了拍荀靖的肩膀有些不信地说道。
“人都已经在这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荀靖面色忧伤。
然而看到荀靖这样,萧龙非但没有伤心,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活该,叫你平常都不让着我,你看你看报应来了吧!”
然后萧龙背对着荀靖手搭在了陈老的肩膀上开始慢慢地抹起了泪,荀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此时,屋内的响声越演越烈,人们都察觉出了不对劲,荀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将荀殷的尸首抬回去,不大的院落中,是一个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棺材。
两个穿着孝服的壮汉走到了门前,手还没碰到门,门却咯吱一声打开了,然后荀殷就捂着胸口出来了。
然后那两个壮汉就抽搐着晕倒口吐白沫了。
“儿子”荀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是一脸震惊,但是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在线的,慢慢地走上前,荀靖抚摸着自己儿子的面庞,颤抖着问了一句,“儿子,你是诈尸了吗?”
荀殷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运筹帷幄的父亲每当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他都不相信自己呢?自己从小到大的孤傲冷漠的性格可能就是拜自己父亲这种幼稚的性格影响的,自己母亲早逝,许多事情小时候就已经自己做主了,要说为什么,那只有那次荀殷说自己口渴之后荀靖随手拿来一碗卤水让自己解渴的时候,要不是自己聪明,可能就不能见到今天的太阳了。
荀靖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完事皆醒我独醉的状态。
萧龙倒是笑的前仰后合,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不能自已,荀靖脸色铁青,看着地上的萧龙然后赌气似的跟荀殷说道,“儿啊,既然你没事,那屋里躺着的人……”
“什么?”萧龙一下子跳了起来,“谁躺在屋里呢?”
荀殷捂着发疼的胸口,有些虚弱地说道,“萧寒在……”
然后还没等荀殷说完,萧龙就一股风似的跑进了屋,进了屋就开始哭,“儿啊,我的宝贝大脑瓜带儿子啊,你怎么能丢下我自己就这么走了啊,你怎么能够这么不负责任?”
萧龙哭的鼻涕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滴,滴到萧寒的脸上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趴在萧寒的身上痛哭着。
萧寒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液体滴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顺着自己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去,有些痒,萧寒本能地拿手去摸……结果,总觉得哪里不对,睁开眼睛一看,尼玛,大鼻涕泡!!
“啊!!”萧寒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萧龙被那声音震得眼泪都倒流了回去,从萧寒身上跳了起来就面无表情地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看着萧寒。
“老爹,你怎么能往我脸上流大鼻涕呢?”萧寒的脸已经扭曲了,他不愿意相信这么一坨恶心巴拉的东西是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的!
萧龙看着萧寒,随后咧嘴笑道,“嘿嘿,我不是以为你死了嘛!荀殷流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
然后萧龙偷偷地向门口挪着脚说道,“对了,我刚才好像还往你衣服上蹭了点!”
“什么?萧龙!!!!!”
伴随着萧寒歇斯底里的吼叫,萧龙从屋里落荒而逃,周围人都看呆了,这到底谁是爹?
假死风波过后,两家归于平静,妖也安静了一阵子,那些被虏获的乡民都被救了回来,荀殷和萧寒成了救人民于水火的大英雄,每天都有人往府里送东西,虽然说这些东西对于萧家和荀家无不足道,但好歹是心意。
浅幽躺在床上,她的双眼看不见了。
“浅幽”萧龙从外面走了进来,端了碗平常浅幽最爱吃的龙虾,被那碗烫的嘴里直斯拉,惇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便笑嘻嘻地走到了床前,“浅幽,你猜我今天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浅幽嗅了嗅鼻子,想着这萧寒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暖男,实则就是个大白痴,尼玛这一日三餐都是小龙虾,早就腻了。
得知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浅幽出奇地平静,就好像知道自己只是暂时的什么也看不见,以后慢慢会好了的一样,熬过了几个无聊的日子,浅幽也渐渐适应了,萧寒怕浅幽难过,每天不离身地陪着她,给她解闷,讲段子,浅幽更多的是调戏一下他,再就是问一问荀殷的事情,当说到自己的血能救他的时候,就连浅幽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你的血?”萧寒拿着浅幽的手指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能不能送我点?”
浅幽一巴掌就把他扇了回去,“敢觊觎老娘的血?”
每当这时候,萧寒都笑嘻嘻地又扑上来说着好话,然后浅幽非得敲诈他一番才作罢,短短几天的功夫,浅幽床下的财宝在睡觉的时候已经能搁着身子了,然后浅幽索性光明正大地给放在了床上,有没有人拿她也不知道,如果要是每天防着,自己的眼睛又看不见,岂不是要累死?
不过浅幽还是每天习惯睡觉前摸一摸自己身边的财宝,丢没丢,摸着大小就能知道个差不离,要是差的少了,自己就不计较了,差的多了,自己就会把那帮婢女们叫过来,挨个训,她们的思想封建,不费多少功夫,就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这天照旧,浅幽直走了莲花她们,就自己摸索着就一脸欣喜地冲着自己那小堆的财宝摸了过去,可是今天不巧,浅幽摸到了一颗有温度的头!
“哎呀”浅幽吓得往后一退,因为眼睛看不见脚下被椅子给绊倒了,浅幽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要疼,却在还没感受到疼痛的时候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小心点”
荀殷的脸离浅幽也不过几厘米,浅幽听出了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脸噗地就红了,随后挣扎着从荀殷身上下来,摸索着坐在了床上。
“谁让你不经过本人同意就抱我的,交钱了吗你?”浅幽在床上画着圈圈脸色红扑扑地说道。
荀殷一笑,随后坐在了浅幽旁边,拿住了浅幽的手,说道,“要钱,多少我都有!”
果然是阔少爷啊,这种大话说的也是有底气!
浅幽将自己的手从荀殷那里抽了出来,然后自己搓着,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荀殷不恼,看着浅幽目光如水,“你救了我,我理应报答你。”
“我可没想救你,我就是碰巧。”浅幽辩解着。
“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萧寒相中了你,并且将你接回了萧家,我派人去的那晚,他已经将你接回了。”
恩……其实我第一天看见你的时候也觉得好熟悉,我们以前应该是没见过吧?好像我的血对你有什么作用。”浅幽听着荀殷这尴尬的表白语,着实觉得有些不适应,荀殷浑身上下都让自己不适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