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白皙的手掀开轿帘，马车声猎猎，八匹骏马拉着一个偌大的铁笼，铁笼内满是倒刺，血迹斑驳。

禁卫军把活着的百姓全数扔进铁笼，一时哀嚎声不断。

“王爷！王爷！我错了！放我出去！求你放过小人！”

体格彪悍的汉子在这笼中被倒钩刺中，不断有百姓被扔进来互相挤撞，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求饶。

那是关猛虎之笼，如今居然拿来关活生生的人！

百姓手无缚鸡之力，被包围其中，血染长安街，轿中人不动声色，天生皇族，不怒自威。

“游街示众。”

“是，王爷！”

尸体横竖乱躺，剩余跟随起哄的百姓面露惊恐，通通噤了声，不断磕头求饶，甚至有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白烨站起身，

“本王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把散布谣言者供出来。”

蛰伏在百姓之中的几个黑衣卫埋低了头，被吓得面色惨白的百姓们纷纷找那个始作俑者，不断申辩，

“王爷！是他！是他蛊惑我们！！”

“对！是他们！”

“王爷这与我们无关啊！有人发了银子说只要在这就可！”

“草民愚昧！还请王爷放过！”

三三两两个打扮平常的人被推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苏白安排的黑衣卫，白烨冷眸微敛，

“贫贱之徒，也敢染指皇族？”

黑衣卫互视了一眼，欲逃出包围，几道铁爪飞出，精准无比的刺穿黑衣卫肩胛骨位置，

“啊！”

手持铁爪的暗卫飞跃而出擒住那几个黑衣卫。

“王爷这些人如何处理？”

白烨轻勾唇角，

“带回府中，以儆效尤。”

入夜，京城。

朱殷跪在地上不断念着佛语，四下无人，静夜中，殿门被缓缓推开，一双黑底鎏金的靴子踏进。

“你来了。”

朱殷连头都没有往后看一眼，仅凭脚步就分辨出来了来人，华贵的脸上一片苍白。

“母妃，别来无恙。”

低低的声音沙哑，白烨一袭黑衣，与夜为伍，携着风霜冰凉。

“你是我的儿子。”

朱殷回首，站起身，坐上位置，有细纹的眼眸轻掀看他，白烨没有行礼，只是站在门口处，这个位置向来是她给他划的地方，那个位置以外，他连踏都不能够踏一步。自从他年少回京起，她就对他置若罔闻，视若无物，比起让她欣慰的白郯，他就像渣滓，不，连渣滓都不如，形同于空气。

“母妃也知道儿臣是您的亲生儿子。”

白烨冷然的望了她一眼，深夜传唤他入宫，只为避人耳目，因为至始至终，她觉得他就是一个污点，哪怕是被外人知道他们见上了一面，都会厌恶十分。

他本可不来，但内心深处蛰伏着一小丝希翼，他仍披衣起身进宫。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在宫门前所做之事影响有多恶劣！滥杀百姓！历代皇子，从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嗜血残忍！”

“母妃可知道，这些人诬陷儿臣为孽障，母妃仍觉得儿臣做的过了？”

他不怒反问，煞有耐心的注意着朱殷龟裂的表情，朱殷气的浑身发抖，他本身就是一个孽障！一个本不该出生的人！如若不是他未死回朝，白郯也不会被他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