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看见了苏柏。”

“什么？苏大人？”随从后知后觉想起，惊道，“就是来救了丞相的那个蒙面男子？”

“对，他的身影，以及额间的朱砂痣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慕钰涵坐在囚车上，月光似水，就在半个钟前，她看见苏柏从天而降，护住凤卿低头的眼神里，尽是温柔缠绻。身为女人，她怎么会不懂，那是一个男人动情的眼神。

慕钰涵缩着脚，冷冷的风灌入，慕钰涵笑容惨淡，

“你说他目中无人，是不是却容的下那丞相凤卿，邻国丞相，何德何能要让他相救？”

随从随即一怔，“公主开什么玩笑，凤卿他，丞相凤卿他是男的啊！”

“对啊，他是男的，怎么可能呢……”

可是那眼神，那般温柔，那般情深，是她在未央三年都不曾见到的，他看她的眼神向来只有疏离与恭敬，蛰伏在眸底的是傲气凌人，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为一个人屈尊降贵，慕钰涵摇摇头，

“他不可能喜欢男人的……不可能的。”慕钰涵脸色稍稍好转。

随从慌了起来，“公主殿下，为今之计，我们是要怎么脱身啊。”

“我们已经置身囚车，又能怎么办？”

“上次你与苏柏大人天下客栈见面，他就没有教你些自保的法子吗？”

“我根本就没见到他。”

“什么？”

“那掌柜收了玉佩，来接待我的只有一个女人，还是在周身昏暗的屋里，那女人只道有一样东西要交予给我。”

“什么东西？”

“是一个布包，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慕钰涵拿出布包，里面抽出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面白纸黑字，写了一句，

“装疯卖傻。”

随从没懂意思，问道，“什么意思？现在装疯卖傻，那禁卫军也不见得能够放我们下车啊。”

慕钰涵收起纸条，“等到了渊明府，静观其变吧。”

“是，公主。”

长安城后是一片香寺，苏柏听见有破风的声响，头向右侧偏去，一片叶子顺带着凌厉的内功从他的侧脸擦过，划出一道浅薄的血痕。

苏柏回头望去，白烨一袭玄黑，紧追不舍。如玉的五官清冷如冰。

“放下她。”

“凭什么？”

两道人影站在高树上对峙，苏白已然陷入昏厥，靠在苏柏怀里，就是这样的画面，白烨感到了吃味，她不能在别人的怀里，更不能在别的男的的怀里。

这样的场景似乎他曾经经历过一般，白烨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常年未出鞘的云清剑一刻就亮出了剑光。

苏柏摘下面罩，面罩随风飘走，露出恍若嫡仙一般的面孔。

“南朝九王白烨么？当年的事全都忘光了么？”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饶有兴趣的消息，云清剑已经携着浑厚的内功朝苏柏刺去，苏柏轻轻一躲，白烨已经踏叶而来。

“该死。”苏柏低咒了一声，抱着苏白朝深林跃去。

苏白睁开眼，看到的是不断飞逝的茂密树峰，以及苏柏精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