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郯看向白烨，

“顺德王白烨意图弑君，祸乱朝纲，传朕口谕，杀无赦！”

白烨不怒反笑，

“现在我的人怎么看都要比皇兄多上一成。”

“你这是想谋反吗！”

“谋反？皇兄不是已经认定我已经是在谋反了吗？”

白郯怒道，

“你这般恶毒之人，就算登上皇位，也会千夫所指！”

“现在又何尝不是千夫所指！受皇兄照拂！自小本王便是不祥之兆，父皇所弃！母妃所抛！敢靠近本王的人少之又少！”

“父皇哪里抛弃了你！”

白郯话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立马收了话，

“你这是要把所有一切都诬陷朕？”

朱殷大喊，

“够了！都别吵了！当年嫡长子身怀软玉！当初软玉丢失哀家并没有起疑，但是今日，哀家老老实实的告诉你们！”

“母妃……”

白郯看向朱殷，眸光复杂，朱殷咬了咬牙，她不能亏欠白烨太多，已经够多了……这么多年的亲情冷淡，她愧对先皇，愧对天下人。

“当年的嫡长子不是白郯！而是白。”

朱殷低头看了眼穿过腹部的长剑，白郯抿着唇，

“母后，朕都让你别说了。”

朱殷死不瞑目的指着白烨，

“而是……而是白……白烨！”

长剑抽出带着淋漓鲜血，朱殷直挺挺的滚下高台，那一句话所有人都听在耳里，苏白明显感觉到了白烨身体微僵，白烨松开抱苏白的手，踏步走向滚落在地死不瞑目的朱殷，血染一片，白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从未有一天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如今说出了惊世骇俗的事实真相，却已然死去，他甚至还想过有一天报复她，狠狠的羞辱她，千言万语化为了低低的一句，

“母后。”

朱殷冥冥中似乎听到了这两个字，唇角牵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其实在后宫如同废人的三年，她生不如死，维持她的不过是对白郯的爱，而现今知晓真相，得知自己大半个人生都在喂养一头狼，这种感觉不如死了的好。

苏白观望着白烨的背影，有心疼滑过，从她救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看到了他沉在眼底的全是孤独，那份孤独无人能懂，深藏心间，以前她一直不明白，那么一个年纪的人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后来她才知道，父皇所弃，母妃所抛，兄长追杀，那种眼神是真正见识过世态炎凉之后才有的，苏白难以想象，要是小时候的白烨不够聪明，可能根本就活不过年少。

白郯抿着唇，

“母后疯了，朕这么做是早点了结听我的痛苦。”

“了结？”

苏柏抬起头，

“别忘了我手上有确实的把柄。”

白郯咬着牙，

“杀了他！”

手起剑落，苏柏却没有感到如期的疼痛，无姬不知道什么时候跃步上前，长剑直刺锦衣卫心口，鲜血四溅。

“大师兄，没事吧。”

“废物！连个人都杀不死！要你们何用！”

无姬挑眸，

“皇上要是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急着杀人，众位大臣，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这个人说有证据，那也不妨看上一看。”

“刚刚皇上杀的可是他的生母啊！”

“这六年，皇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情大变成这副模样！”

“对啊，对啊！”

白郯瞬间被推向舆论高峰，慕寒筠从始至终远远的看着苏白的身影，一丝黑血从唇角溢出，眼尖的侍卫发现立马问道，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无碍。”

“我去找太医！”

“不用！”

侍卫思来想去想不通慕寒筠怎么会变成这样，半晌不可置信道，

“莫不是公主她……”

慕寒筠眼神瞪了侍卫一眼，侍卫立马噤了声！这毒！莫非是公主殿下下的？

在来皇宫之前，一直以为死去的公主殿下冒冒失失的出现在街头，耽误了行军不少时间。

慕寒筠紧抿着唇，回想着慕钰涵的一颦一笑，以及那一句，

“皇兄现在去是要救苏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