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你预料的一样，皇宫内部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已经分崩离析，朱太后作为后宫之主，心思都在死去的旧皇身上，看来传言不假，她疼爱白郯确实比白烨多得多。至于白郯之子虽然为太子却被白烨压制，他们两人手里各有势力，虽然白澄不能抗衡，但是足以动荡南朝根基。”

幕后男子冷笑了一声，

“当年朱太后生下二子怕人忌惮杀害择长子护在身边把二子白烨遣送到清明寺，虽说当年对待白烨是无限愧疚，现在那份愧疚早该被时间消磨的一干二净，毕竟日日承欢膝下的是白郯。”

“当年白烨在清明寺被掳，她大抵那时候早就当他死了。”

慕寒筠别有深意的看向他，

“这些事情当年都不曾有旁观者，你如何得知？”

苏柏挑唇，“皇上忘了我是哪里的人了？”

慕寒筠想到什么，笑道，

“的确，云山后人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所以世间才传闻得云山者得天下，不过朕一直很好奇，相比南朝未央势弱，你为何要挑选未央？”

“自然是因为在泱泱南朝，要想让她乖乖跟我回去，唯有灭南朝，断了她的念头。”

“哦？不知有这份殊荣的人姓甚名谁？”

苏柏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却衬得眉心一点红痣分外妖娆，

“皇上不必得知，这是云山之事，无关外人。”

“既然你不便告诉朕，朕也不会追问，依你所见，下一步朕该如何？”

“与南朝九王和亲，加大太子忌惮。”

慕寒筠脸色微凉，皇室血脉低迷，早些年的皇姐皇妹不是死于后宫算计就是已经婚配，唯一仅有的便是他方满十八的皇妹，慕钰涵，这个皇妹心思单纯，性格火爆，不经头脑，如若嫁到了南朝，指不定会吃上什么苦。

苏柏看出他的犹疑，继续道，

“皇上，自古为了天下江山要踩过数人的骨骸，今日你不舍得只是一个皇妹，但到了今后，南朝迟早会吞并未央国，你失去的就不再是一个皇妹那么简单。”

慕寒筠眼底犹疑散开，扣好内衫，传来掌事太监，

“传朕口谕，吾国欲与南朝交好，献吾国公主慕珏涵嫁予南朝九王作为侧妃！”

“诺。”

圣旨拟好午后便颁下，慕钰涵接过圣旨的双手微微颤抖，旁边奴婢连忙跪下来细声安慰，慕钰涵没有大发脾气，只是望着天发了会呆，从小南朝对未央的欺凌她看在眼里只是从来都不说而已，年年朝贡压的未央百姓苦不堪言，未央国琴艺能者居多，却大部分都被南朝之人买去当了平日里取乐的官奴，皇兄常常恨自己的无能批改奏折熬的双眼通红到深夜，鞠躬尽瘁到咳血，可是未央国却没有丝毫起色，如今还伪装使者重伤回来，慕钰涵缩着双脚，她不该怪皇兄的，他也是逼不得已呢。

慕寒筠走到慕钰涵寝宫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寝殿内的灯已经亮着，慕钰涵坐在冰凉的地上，慕寒筠于心不忍取了毯子给她披上，似乎兄妹之间特殊的感应，慕钰涵干涸的眼眶被泪水蓄满，抱着慕寒筠的手臂哭泣，“皇兄，我要什么时候被嫁到南朝？”

慕寒筠心底有说不出的痛意，“七日过后。朕派人准备的嫁妆和使臣会先到南朝。”

慕钰涵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再问下去了，

“皇兄，我先沐浴更衣休息了。”

她站起身步伐有些虚浮，慕寒筠莫名觉得是他残忍的让他的皇妹从一夜之间成长，应对世俗风霜。

南朝不二日就迎来了未央使者。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未央使臣已经换了一张面孔，俯身跪在地上，“奉吾皇之命，以一座城池为嫁，献公主慕钰涵为南朝摄政王侧妃。”

两国联姻是历朝通例，只是这回要的却是九王侧妃之位，众臣面面相觑，望着高位上面容沉稳的白烨。白烨目光冷沉，望向空荡的丞相位，她就是爱偷懒不过就是挨了板子也敢请假七日。换作别的国，谁会这么纵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