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嫁去的前几天,邱昱便因病不治而英年早逝。
爹娘虽然对如今的“我”还如从前的紫怡一般,但是毕竟我也是他们的女儿,并不愿我守寡,便与邱家断了联系。
夜里下着雨,我让从前服侍紫怡的流光拿了琴过来。
待琴架好,我开始弹奏起来。曲调忧伤,似在悲鸣一般。我想我这是在为我淡去的爱情,和失去的婚姻在祭奠着吧。
“小姐,你不是小姐。”流光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她看着我,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傻丫头,我怎么不是小姐呢?”我的心里一颤,表面还是装作了若无其事。
“小姐,您是紫苒小姐吧......紫怡小姐不会弹琴,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显露出和紫苒小姐您一样的神情,所以奴婢敢断定,您不是紫怡小姐。”流光跪下来,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行。”
“哦,可是二小姐为什么您要冒充三小姐?”流光自然是忠心于紫怡的,如今见自己的主子变成了她的姐姐,肯定是要问一问的。
我满足她的好奇心,说道:“三小姐喜欢皇上。”
流光恍然大悟,可是低下的脑袋又抬了起来:“可是这样太委屈二小姐了不是嘛,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您不和小姐替换,您便是皇后,而且不会像如今这样遭人唾骂,忍受老爷和夫人的轻视。”
流光是从心里佩服二小姐的,在她的记忆里,二小姐似乎什么都会,而且特别心善,对下人很好,对于三小姐更是好得没话说了。
我继续弹奏着:“现在都已经换了,来不及的事情咱们就别去弥补了,她是我的妹妹,我不愿为了一己私欲而害了她,希望你也不要。”
“奴婢自然不敢。”流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带点挑拨离间的味道。
不久宫里便传出皇后娘娘身怀龙种,因思念家人,皇帝特许一块陪同省亲。
这莫大的恩赐,足以见得皇帝对这个皇后的宠爱。听在朝为官的大哥说,皇帝对于皇后夜夜专宠,对于她也特别袒护,凡事都依着她。
省亲当日,丞相府到处张灯结彩,凡是旧屋子都翻修了一下,由此可见见圣的重要性。
院子里的姊姊妹妹都特意地装扮,希望能入圣眼,从而一飞登天,成为皇上的妃子。
因为我还在为没来得及嫁的夫君戴孝,衣着只能是素衣,脸上还蒙了块面纱。用青黛画了眉,绑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只用一支白簪花装饰着。
“老爷夫人,圣上的御辇已在桥头了!”家丁突然来报。
爹娘听此,连忙领了一干人等出去,在大门外跪着等候皇帝的亲临。
我跪在第一排,将脑袋压得低低地,静等御辇停在我们前面百米处。
好奇心还是害死了我,我将脑袋缓缓抬起,寻找着妹妹的身影。
只见于御辇上先下来一个明黄的身影,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我想他便是当今圣上了。
妹妹也从马车里出来,小腹还是平的,见她容光焕发的样子,想必才一个多月的身子吧。
她将手递给明黄的身影,嘴角边是幸福的笑意。
想她过得如此幸福,我的心也便宽慰了不少。我遭人唾弃又如何,但是我的妹妹很幸福不是吗。
明黄的身影转过身来。
我以为是我眼花了,竟然将圣上看成慕宸。我慌忙将脑袋低下。虽然这一个月来我都在告诉自己不要想他了,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骗子,可是如今情至深处,泪水还是落下。“啪嗒”落在地上,扬起一丝尘土。我将头压得更低了,生怕身旁的人发觉异样。
突然一双明黄的鞋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惊,抬起脑袋看了看周围,询问着我是否做错了什么。
许是在我遐想的时候,他已经批准他人起身了。见此,我只能低下头叩了叩:“民女该死,未听圣意。”
“起来吧。”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
我起身,却还是低着头,但是跪久了,脚发麻,以至于身子突然往下一倾,倒在了他怀里。
为了不让妹妹误会,我连忙后退一步,低下头说道:“民女该死,这只是意外,民女不敢冒犯圣上。”
“没事......想必你就是紫苒的妹妹紫怡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很是柔和。
我惊愕地抬头,见到的却还是那张自以为看错的脸。但是好像是真的,他真的是慕宸,消失了一个月的慕宸。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突然捏紧,狠狠的,似要捏碎它。
眼里不断溢满泪水,我连忙告诉自己不要哭出来,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哭出来。他不会是慕宸的,不会的。
“小姨子真美,这双水汪汪的眼睛竟然比爱妻还美,想必面纱下的脸也和爱妻一样倾城吧。”峙宸朝我笑了笑,眼里没有丝毫感情,但是在看向紫怡的时候,却满含柔情。
我的心“咯噔”沉在了水里,心底的理智告诉我:不管他是谁,他都是小怡的夫君。
他和小怡说笑着进了府邸,小怡看向我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听说这次皇帝要在丞相府里久住,并且是根据皇后决定逗留的时间之长短。
这天天气热了点,我和流光一起练舞的时候出了点汗,我便偷偷来到了浴池。
浴池的水冒着热气,氤氲浅浅。
“水怎么是热的......或许是流光打来的吧。”说着,我脱下衣服,摘掉面纱,步入了浴池里。
浴池水正好到我锁骨处,上面飘着一层花瓣,很香,很迷人。
快乐地在里面泡了泡澡,突然外面传来了人的讲话声,接着外屋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我一惊,连忙将岸上的衣服扯下穿在身上,潜伏到了水底。
爹娘一般不许我用这个浴池的,所以此刻我不敢出水,如若被爹娘看到,我便有一顿板子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