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勋听不明白,他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郁儿,我是贺勋,我是你的贺勋。”
但是,郁箫仍是摇头,面上的表情始终如一,不带一丝情感,就好象现在的温度,冰冷极了。“不,你不是,你是当朝的十一皇子,你是睿勋王,但你不是我认识的贺勋。”这一刻,当谜底揭晓时,郁箫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一把刀狠狠的插了进去,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闻言,贺勋突然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佯装轻笑地说:“郁儿,你都猜到了?”
都这么明显了,郁箫怎么可能还猜不出来。“王爷,我不是傻瓜,我有眼睛和耳朵,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看到和听见,你以为你能瞒的了我?”贺勋,睿勋王,还有上官陨那时时的暗示,郁箫早就应该猜到的,她早就应该知道贺勋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郁儿,我从来就没有想要瞒过你,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跟着我的?”忽地,郁箫冷冷地笑道,“我就觉得奇怪嘛,怎么会有人明明不傻,还偏偏追着我喊媳妇,原来你一早就已经知道我是郁德正的女儿,是郁府的七小姐郁箫。而你也知道,皇上最终会下旨让我嫁给你,所以你才会从一开始就喊我媳妇,我说的对不对?”
“呵呵……”突兀地,当所有的一切都串联在一起之后,郁箫突然发觉,只有她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我现在想起来,恐怕御魔山庄的那次,你也根本没有被酒迷晕吧,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但你……但你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让我在那么冰冷的水里面足足泡了一天一夜,然后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可你什么都没有说。”
顿了顿,郁箫冷笑道,“贺勋,难道你不会觉得很可笑吗?你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我,可为什么每每到了那种时候,你却总是要撇下我?而且……还是一声不吭的那种,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吗?”
“郁儿,对不起,当时真的是情势所逼,我……”
“情势所逼,这个解释你认为我会相信吗?”郁箫气愤的打断了贺勋的话。
但贺勋仍急切的想要告诉郁箫,他并没有食言。“郁儿,我是真的……”
“你不要碰我。”打掉贺勋的手,这时,有风从窗外吹进来,那一点点铺散开来的寒风,吹起了郁箫黑如墨玉的长发,发丝飞舞过她苍白的唇畔,让她有莫名的想起曾经跟她患难与共的男子,心里有一种疼被瞬间撕扯开来。“贺勋,我曾经告诉过自己,也告诉过你。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相信我的感觉。但是现在,我发觉我错的好离谱,你不仅藏的很深,而且……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闻言,贺勋的心里也是微微抽搐着,想要努力藏住的情绪却腾地迸射出来。“对不起郁儿,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的,我不该在客栈丢下你不管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我不怨你,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然而,贺勋话落,郁箫却突兀地冷笑起来。“恨?你认为我是在恨你?”可笑,太可笑了。
贺勋不解郁箫的笑容,喃喃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郁箫多想这么告诉贺勋,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冷冷笑道:“贺勋,原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恨,这怎么会是恨呢!
“我不恨你,你只是抛下我两次,你比起我那双整天只会吵架的父母简直好太多了,我怎么会恨你了。其实,我……我根本就不在乎贺勋是谁,就算你是王爷又那怎么样呢!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边可以说要保护我一辈子,那边却又不说一声的就离开。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哪怕你只是暗示的跟我说一声,都好过你的不辞而别。”说罢,郁箫转过身去,闭上眼眸,“我对你不是恨,只是失望。”
只是失望,失望的是在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贺勋仍没有把她当成朋友,也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努力的想要保护她。“我好累,我想休息了。”话落,郁箫便走出房间。
房门外,一早就已站着一个奴才,他见郁箫出来,忙上前哈腰道,“小姐,这边走。”
郁箫默默颔首,这个时候,她突兀间觉得有股悲伤的气息在蔓延开来,散落在书阁的各个角落,晕白的月光笼罩下,屋内屋外,两个站立的姿势组成了一种奇异的角度。“郁儿。”恍惚间,郁箫又听到那个声音,接着,她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郁儿,别走,别走。”
奴才识相的退居外线,书阁之上,只有郁箫和贺勋紧紧拥抱在一起。
冷冷的风一点一点的吹散着,阴霾的天空不知何时已变得繁星点点,郁箫被贺勋这样抱着,抱的好紧好紧。直到感觉到眼睛有些酸胀难受,郁箫才猛然间推开贺勋,“我……我要回去了,请你不要来烦我。”说罢,郁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阁下。
身后,她只听到贺勋生气的对奴才喊道:“好好照顾郁小姐,听到没有。”
奴才连声应道:“是是是,小姐,这边请。”然后便引着郁箫前往住所。
……
不得不说,睿勋王府要比郁箫想象中的大很多,其规模甚至远超郁府。
由奴才引路,郁箫一路缓缓走着,也算是大略见识到了这座王府的恢宏。
奢华的长廊、楼阁蔓延铺陈开来,排排红灯笼之下,是高阁亭台错落参差。红色的光晕映衬着天边的墨色,只如天上宫阙一般,令人恍惚只觉此身不在人间。真是好一派繁华富丽的风光,看着眼前的美景,郁箫不禁感叹出声。
绕了长廊花园,很快,奴才便领着郁箫到了住所。
“小姐,这就是王爷为您准备的房间。”
然而,一走进院子,郁箫却突兀地停住脚步,心上砰然一惊。“这里是……”这不能怪郁箫,主要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令郁箫震惊了,以至于她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王爷说怕小姐想家,所以特意命人在府上建了这座院子。”
没错,因为现在在郁箫眼前的,正是她在郁府的院子,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的院子,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摆设,所有的所有都是一模一样的。“想家……”突兀地,郁箫想起中秋之夜她所说过的话,原来贺勋全部记在了心里,“家……那他可以帮我建出我以前的家吗?”但是,这个家却不是郁箫心里的家,贺勋误会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蓦地,郁箫遣走了奴才,独自一人默默站在院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