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内力无法压制冰魄雪蚕,郁箫的瞌睡症再次发作,她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就在郁箫呼呼大睡的这段期间里,冷宫的宫门再次被人推开,有道黑影缓步走进冷宫。
然而,当那道黑影来到屋前,见到倒在地上睡得正香的郁箫时,黑影还是忍不住无奈的撇开眼,一把抱起郁箫,嘴里同时念道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将郁箫轻轻抱起,而后又轻轻的放到床上,郁箫仿佛是感受到了床的温暖,整个身子渐渐蜷缩在一起。男子见之,不禁沉声笑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郁箫啊郁箫,你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可就真不管你死活了。”
话落,男子为郁箫盖好被褥,刚要离去之时,他的手偏偏碰到郁箫的下颚,只是这样一碰,男子不禁惊道:“怎么会这么烫的?”男子迅速将手放到郁箫的前额,“天哪,你在发烧。”
只是这样轻轻的一碰,男子顿时大惊,便连忙找来一块毛巾,又打了些水,为郁箫降温。
发着烧的郁箫似乎显得很痛苦,即便如今她昏睡着,但却仍然一点都不安分。她整个人不停的辗转着,嘴唇因为干涩已经有些变白,而且烧得久了,郁箫甚至开始喃喃说起糊话。
看着郁箫如此痛苦的样子,男子一面为郁箫擦拭着脸颊,一面很是心疼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郁箫,其实这句‘对不起’我早就应该对你说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顿了顿,男子又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父王的关系,也许你至今仍是高高在上的箫妃娘娘,有着皇上全心的宠爱,还有家人真心的关怀。对不起,虽然这句对不起早已失去了它的价值,但我仍然想要告诉你,很对不起,当年没能阻止我父王的行为,我……我很抱歉。”
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心话,萧腾烽整个人显得格外放松,而郁箫似乎也能够听到萧腾烽的话,因为就在萧腾烽说完那席话之后,郁箫渐渐安静了下来,也渐渐睡得沉了。
次日清晨,当郁箫缓缓睁开眼眸时,萧腾烽早已没了踪影。在床上躺了会,郁箫虚弱的坐起身来,伸手便有些莫名的摸向前额。虽然郁箫并不知道昨夜在这间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但前额还残留的热度却告诉她,那个声音,那一切的一切,一定不是她的一场梦。
一定是有一个人在她昏睡的时候曾经出现在冷宫里,是他在照顾她,是他在对她说话。
只是那个人会是谁呢?是救下她的那位救命恩人吗?郁箫不知道,也找不到答案。
之后的十几天时间里,那个人再没有出现过。而冷宫既然是这座嚣皇城的禁地,平日里自然也不会有宫人胆敢靠近这里,所以郁箫的生活也就显得十分平静和自在。
一晃眼,半个月悄然过去,而在这期间,墨宸倒是三天两头跑来冷宫找郁箫,而且就她所言,她每次都要花上好多的力气,才能把那一个又一个的尾巴甩掉,然后才跑来找郁箫聊天。至于每次听到墨宸夸张的叙述着自己是如何如何甩掉那些尾巴的,郁箫都会忍俊不禁。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郁箫渐渐发现,仿佛只有痛苦的记忆才会永远保留下来。
一个月后的某天夜里,郁箫难得失眠,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却就是一点睡意也无。
坐起身来后,郁箫望着漆黑的屋子,心中突然蹦出一个有些惊人,也有些冒险的念头。
她,郁箫,想要去见一见贺勋,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他一眼,她也会觉得很心满意足。
想到这里,郁箫便赶紧从床上下来,接着换上之前问墨宸要来的宫女服,然后离开冷宫。
虽然已有两年不曾踏足过嚣皇城,但对于嚣皇城的一切,仿佛早已印刻在郁箫的脑海中。
趁着夜黑风高,郁箫快速行走在嚣皇城的宫道上,不消一会的功夫,福宁殿便近在咫尺。
郁箫今晚的运气真是不错,她这一路走来竟都没有遇到任何巡逻的侍卫。来到福宁殿前时,郁箫不敢太过靠近,便只好先找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暂时躲起来,顺便观察一下福宁殿四周围的情况,等待合适的时机。
不过,令郁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也许真是心有灵犀,她想要的时机根本就用不着她去寻,因为就在郁箫躲藏起来的同时,福宁殿的殿门竟然奇迹般的打开了,然后郁箫就看到王喜先从里面走了出来,紧接着便是贺勋大步流星的走出福宁殿。
“贺……”刚一看到贺勋,郁箫险些激动到脱口大叫起来,但她还是忍了下来,“不能叫。”
贺勋自然不会想到郁箫就在他的附近,他是因为折子批的有些乏,所以才会出来透透气。
信步走到长廊的尽处,贺勋将双手放于雕花的石栏上,整个人风姿卓越的站立在夜风中。
那道背影,那道熟悉的背影,曾经是郁箫梦里的常客,这两年的时间里,她不止一次梦到过今晚这个场景。但是每次梦醒时分,所有的凄凉与痛楚,永远也只有郁箫自己最清楚。但是今晚,郁箫亦是清楚,她不是在做梦,贺勋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真真的活在她的世界里。
但是,即便贺勋近在咫尺,郁箫却也不敢再靠近一步,她只敢像现在这样远远地望着他。
两年时间没见,在郁箫的眼中,贺勋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如果硬要说他哪里发生了改变,可能就是那道背影吧,那道背影相较于两年之前,仿佛变得更有担当,却也更加沉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