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官陨略显严肃的神情,飒七娘也适时的收起玩笑的心意,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上官陨的眼中看到如此坚毅的笃定,和深邃的沉重。看来,他求她帮忙的这件事一定非比寻常。“帮不帮倒是其次,首先我要知道那是一件什么事,竟能让你如此没有把握。”
飒七娘话落,在上官陨的示意与允诺之下,郁箫缓缓站起身来。她面对着飒七娘而立,然后缓缓的开始讲述包括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的过去,以及她接下来所计划的事情。所有的所有,郁箫都毫无保留的告知于飒七娘,而这些也是她与上官陨商量过后所作的决定,毕竟如果真的需要飒七娘的帮忙,飒七娘就必须要先清楚郁箫是谁,以及她有着怎样的过去。
“天哪!”果不其然,飒七娘骤然惊呼道,“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那位……”虽说一直待在飒清阁里,但有关嚣城的一切,飒七娘却还是了若指掌,所以对于郁箫的身份,她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再加上如今朝政之所以会控制在萧王爷的手里,其实也与郁箫有莫大的关系。
没让飒七娘再说下去,上官陨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问道:“如何?七娘可愿帮忙?”
上官陨话落,飒七娘确确实实好生的想了很久,她喃喃地说:“你们说得这件事确实够新鲜,够刺激,但是……也够危险的,一不小心恐怕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地步,你们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就在郁箫以为飒七娘铁定不会帮这个忙的时候,飒七娘却突然话锋一转,很是潇洒地说:“不过呢,这次你们算是找对人了,我飒七娘一生最不怕的就是危险,越危险的事我就越喜欢做,况且你们说得这件事正和老娘的胃口,所以一句话,这忙……老娘帮你们就是。”
听到飒七娘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郁箫露出欣喜的笑容。“是真的吗?多谢七娘。”
飒七娘挥挥手,笑道:“不用谢,这飒清阁我早已待厌,是该寻求些新鲜刺激的玩意了。”
有飒七娘帮助郁箫,想来一定事半功倍,上官陨放心地说:“那箫箫便拜托给七娘照顾了。”
飒七娘冲着上官陨勾了勾笑靥,嫣然笑道:“知道了,你就放心去办你的事吧,混小子。”
上官陨转身叮嘱说:“箫箫,那你就放心留在飒清阁吧,你交代我办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多谢表哥。”郁箫淡淡一笑,她与上官陨对视着,上官陨忽地一愣,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上官陨走得很匆忙,走后,郁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飒七娘的一声媚叹。“真是一物降一物。”
郁箫转过身去,有些不解的看向飒七娘,她喃喃问道:“七娘,你刚才在说什么?”
飒七娘扭着纤腰走近郁箫,身上那淡淡的胭脂香味既清新又好闻,一点也不俗气。“我是说原来这世间万物真有相生相克的道理,以前我总以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治得住上官陨那混小子,但如今看来倒是我想错了,还是有人能够治住他的,而那个人……现在就在我眼前。”
飒七娘所指何意,郁箫与她皆心知肚明,能治得住上官陨的人自然说的就是自己,这点郁箫从不否认,她只是淡淡笑道:“七娘说的是我吗?”话落,飒七娘不语,郁箫也是不语,两人只是相视一笑,一室顿感静谧。
“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谈。”许久后,飒七娘自顾走进里屋。
……
回到嚣城的第一晚,一切熟悉皆变成陌生,郁箫也度过了她长久以来第一个失眠的夜晚。
次日清晨,正值飒清阁关门歇业的时候,阁中所有的姑娘此时才正安安稳稳的进入梦乡,郁箫却偏偏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走下床来,坐在梳妆台前。昏黄的镜中,郁箫望着两眼红肿,眼神呆滞的自己,那本就清淡无盐的面容上,此时更是毫无表情可言。
身后,飒七娘透过铜镜,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素颜的郁箫。
这就是今晨她早起的原因,因为她有一个任务,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郁箫脱胎换骨的改造,让她变成不再像她自己,而这脱胎换骨的第一步,就是从脸部开始。“箫箫,告诉我,你想变成什么样子?”
闻言,郁箫深吸口气,她努力的打起精神,反问飒七娘:“七娘觉得我应该变成什么样子?”话落,房门外面忽地传来一阵悦耳的媚笑声,郁箫脑中灵光一闪,她眼珠一转,突兀地说道,“七娘,如果我说我想变成这飒清阁里的姑娘,七娘觉得我可以吗?”
闻言,飒七娘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她有些不解地重复问道:“你想做飒清阁的姑娘?”
郁箫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她只是默默说道:“七娘不必如此惊慌,我只是说……如果。”
飒七娘暗暗松口气,她透过铜镜淡淡笑道:“箫箫,你还记得昨晚我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记得。”长得到也还算清秀,只是面上过于冷淡,郁箫记得这是飒七娘对自己的评价。
记得就好,飒七娘嘴角一弯,忽地有些严肃地说起来。“我也是说如果,箫箫,如果你想成为这飒清阁的姑娘,首先就应该收起你的傲气和你的冷漠。因为在飒清阁里面,尊严是最不值得被尊敬的,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尽量去讨好那些花了银子要你伺候的男人,仅此而已。”
闻言,郁箫想法颇多,她透过镜身凝视着飒七娘。“可是,我觉得七娘你就活得很有尊严。”
她活得很有尊严?飒七娘苦笑道:“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尊严,可是你看不到的是我的苦。”
看不见的苦?郁箫静静的望着飒七娘,她的心亦变得复杂起来。“七娘也曾有过痛苦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