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郁箫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压抑和隐瞒了那么久的惊天大秘密,贺勋竟然只是一笑而过,非但没有任何的震惊,甚至连一丝怀疑也没有,到有些出乎郁箫的意料。
“那还差不多,爱哭鬼贺勋。”郁箫一边说着,一边倒进贺勋的怀里,嘴角浅浅的上扬着。
如今宫外谣言四起,贺勋自然不能在卿尘居待太久,趁着夜色,他便匆匆赶回了福宁殿。
一晃眼,又是半月从指尖悄然流逝。
有时面对着冷清的卿尘居,郁箫甚至会开始胡思乱想,这时间究竟是过得快,还是慢呢?
如果说时间过得够快,那为何她还要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只是在重复受苦而已。但是,郁箫就是这样一个矛盾体,时间过的快,她不满意,过的慢,她也不满意。因为一旦时间过的太慢,人们便不会那么轻易的就遗忘郁家的事,她不希望郁家在衰败以后,还要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玩笑之谈,所以时间还是过得快些吧。
就这样,又是半个月的时光,溜走的悄无声息,不带一丝波澜。
九月的天气,甚至比八月都要来的毒,太阳当空照射,火辣辣的,晒得人像脱了一层皮。
然而,日落之后,天边却开始集结起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黑云。云叠着云,午夜不到,就只听到‘轰隆隆’的一声雷响从遥远的天际间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巨大的闪电从黑云堆里破云划出,硬生生的将原本黑色的天幕劈出了亮堂堂的两片。
这晚,郁箫觉得特别的累,便早早的就上床休息,却不想被那一声雷鸣给硬生生的惊醒。
霎时间,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接踵而至,毫不留情的打在早已闷热不堪的地面上。
这场雨似乎来的特别急,伴随的风也特别的大,见状,郁箫赶紧起身,走向大殿。
大殿内的烛光早已被吹熄,黑暗间,郁箫看见了红袭的身影。“红袭,你怎么也起来了?”
闻言,红袭一边努力的关着大殿里的窗户,一边对郁箫说道:“没办法啊小姐,这雨下的那么突然,雷声还那么大,我都已经睡着了,还被硬生生的给弄醒。”红袭边埋怨着,边还不忘感叹道,“不过小姐,这雨也未免太大了吧,我看足足都可以打死人了。”
这个时候还有空说笑,郁箫不禁轻笑道:“好了,别说这么多了,还是赶紧关窗户吧。”
红袭点点头,伸手正准备去关上最后一扇窗户,但就在这时,她却突然大叫起来。“好疼。”
闻言,郁箫赶紧跑到红袭跟前,担心地问道:“红袭,你怎么了?哪里疼?”
红袭甩甩头,也有点不明白地说:“小姐,我没事啦,只是被这雨打的有点疼,好奇怪。”
是很奇怪,郁箫不禁微微蹙眉,她喃喃自语道:“雨打怎么可能会疼呢?”
是不可能会疼,除非天上下的不是雨,突兀间,红袭惊声说道:“小姐你快看,那些是……”
顺着红袭所指的方向,郁箫望去,这时她才震惊的发现,原来天上落的根本就不是雨,而是一块又一块小小的冰粒。郁箫顿时便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雷阵雨,这根本就是一场冰雹雨,难怪红袭会觉得疼了,被冰粒砸到手,怎么可能不疼呢。
“这是冰雹,这根本不是雨,而是冰雹。”冰雹,怎么会是冰雹的,郁箫的心猛地一颤。
是啊,怎么会是冰雹的?关窗前,红袭不解道:“冰雹!现在是九月,怎么会有冰雹的?”
郁箫仿佛也很认同红袭的话,她呆愣愣的点点头,喃道:“是啊,九月怎么可能有冰雹?”
不管是从贺氏王朝数百年的历史,还是从郁箫对自然界的认知,九月都不可能会天降冰雹。但是事实上,昨夜的嚣城的确迎来了一场极其罕见,也极其可怕的冰雹雨,这场冰雹雨不止毁掉了城中许多的房屋,同时也将开启一场阴谋的序幕。
次日清晨,郁箫就发觉嚣皇城里变得热闹起来,她不解道:“红袭,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回小姐,好像是昨晚上有好些宫人都被冰雹砸伤头,太医们现在正在赶着医治他们。”
“冰雹……”郁箫喃喃着,眉头不自觉的皱紧,“为什么我会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相较于之前那平平淡淡的一个月时光,这五日的时间就显得短暂许多,却也丰富许多。
这日午后,郁箫在殿前散步,正巧遇见当值的成慕,郁箫便上前唤道:“成将军。”
闻言,成慕停下脚步,恭敬的请安道:“参见郁答应,答应吉祥。”
“成将军不必多礼。”郁箫说罢,将成慕拉到一旁,小声说,“郁箫有事想请教将军。”
成慕看了一眼郁箫,又向周围张望了一下,没有拒绝。“答应请说。”
向周围看了看,郁箫小声问道:“宫中……宫中对五日前的那场冰雹雨,可有什么看法?”
郁箫话落,成慕又看了一眼郁箫,沉声说道:“九月冰雹,乃天降异相,实为凶兆。”
“凶兆……”其实,这几日郁箫也在担心这个,她也觉得这场冰雹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听是凶兆,郁箫猛地陷入沉默,这时,成慕却突然小声地说道:“娘娘……娘娘……”
郁箫回过神,见成慕面容略带严肃,她轻声问道:“成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些话,臣知道不应该对娘娘提起的,但臣左思右想,觉得娘娘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些。”
闻言,郁箫不禁皱起眉头,心中的不安感更加明显了。“成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慕的心里其实也很犹豫,这件事应不应该告诉郁箫,他也是想了很久,才最终下了决定,哪怕是不能明说,至少也要让郁箫有点警觉才行。“宫中突降冰雹雨,华中一带遭遇百年干旱,华西洪水,西南更是蝗虫成灾,粮食颗粒无收……”
成慕一溜烟的说完,郁箫不解道:“成将军,你跟我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是什么意思?”
成慕实在不便多言,他凑近郁箫,叹口气,沉声道:“娘娘请好生想一想,自然就会明白。”
郁箫也明白碍于成慕的身份,他能说的已经很多了,郁箫微微颔首,笑道:“多谢成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