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郁箫还认为这胖太监是在唬人,但这一刻,郁箫却不得不正视他的话。但是,她仍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秘密怎还会有第三人知道。“是,我就是要你说出来。”郁箫沉声道。
既然郁箫执意如此,胖太监也就只好亮出最后的王牌。“好,既然娘娘执意如此,那奴才便说了。箫妃娘娘的秘密就是……其实娘娘您只是一位寄宿者,不知从何时开始,您就霸着如今这具躯体,然后将它原本的主人赶走……箫妃娘娘,还要奴才继续说下去吗?”
寄宿者,霸着这具躯体,当这几个敏感的字眼从胖太监的口中说出时,郁箫就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秘密的存在。他们知道,他们真的知道她的秘密,而唯一的解释就是,曾经的郁箫真的还活着,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进宫前所见过的那个疯子。
如果那个人真是以前的郁箫,难道她也被那个幕后之人给收买了?不,应该不是收买,她既然愿意说出真假郁箫的秘密,那也就是说明,她和那个人之间一定存在某项约定,她说过她会回来的,看来她就快要做到了。
想到这里,郁箫自然也不用胖太监再说什么,她默默打断道:“不必再说了。”
郁箫的神情突兀间变得好落寞,胖太监默默观察,紧接着又说道:“萧妃娘娘,奴才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所以,只要您愿意帮奴才这个小忙,奴才向您保证,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如果您仍是不愿意,那么……奴才不能保证皇上会不会知道……”
“你敢!”一听到‘皇上’二字,郁箫就突兀间瞪大着眼,上前一步,急声喊道。
“箫妃娘娘,奴才都敢潜入卿尘居来见您,您说奴才还有什么不敢的吗?”胖太监边笑边说着,但那笑容在郁箫的眼里却显得异常刺眼,他说的是那么平静,但却是字字威逼。
“其实,娘娘只要肯帮这一次,奴才自然会守口如瓶。”胖太监突然开始采取柔情攻势,“娘娘您还是好好想想吧,其实这件事对于娘娘来说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一句话,娘娘的秘密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个很公平的交易。”
这确实是一个看似很公平的交易,但是,嘴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就算他们此刻答应郁箫,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她的秘密。但是,这种人的话又岂能相信呢,一旦他们反悔,她的秘密还是会被公诸于世,到时候郁箫所要面对的,将不只是别人异样的目光,还有贺勋……
见郁箫有些失神,胖太监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他正要继续努力,想要赶紧说服郁箫。但就在这时,不偏不巧的,正好有人走向后花园,胖太监见之,只好放弃这次的会面,快速说道:“娘娘好生想想吧,奴才先行告退。”说罢,胖太监便动作利索的翻墙出了卿尘居。
这段时间,郁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胖太监是何时离开的,直到身旁传来一宫女的声音,郁箫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发现,胖太监早已不见了踪影。
“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宫女见到郁箫,连忙跪下请安,“娘娘吉祥。”
如今的郁箫,哪里还有什么吉祥可言,她的心乱的很,同时也隐隐感到一丝害怕。她甚至忘记了让那宫女起身,便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就这样缓缓的走回内室。
回到内室后,郁箫浑身无力,她直接倒在床上,然后就觉得头好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直到三天后郁箫再次醒来,她才从红袭口中得知,原来自那日从后花园回来之后,她就开始发高烧,而且还一连烧了三天,不但吓坏了红袭,就连贺勋的脾气也跟着变得异常暴躁,自然,最倒霉的莫过于太医了,再次成了贺勋发泄的对象。
不过,好在自从郁箫清醒之后,她的身体便开始好转,几日下来,脸色已不再那么苍白。
既然身体已经渐渐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郁箫便可以分心去思考另外一件事。
到底该不该帮呢?她到底应不应该帮呢?这几天下来,这个问题始终困挠着郁箫。
如果她选择帮助那些人,就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伤害到贺勋的事,还是真太后,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就算郁箫想那么做,恐怕也无法狠下这个心。
但是,如果她不帮,那她的秘密就很可能立刻传遍嚣城。不是郁箫的郁箫,还霸着原本郁箫的身躯,这是一件多么灵异鬼祟的事情。如果这样传出去的话,外面的那些无知百姓一定会认为她是妖孽,是鬼魅,是恶魔,一定会要贺勋杀了她的。
郁箫清楚贺勋对自己的感情,就算她真是妖孽,贺勋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下这个杀手的。
但是,他的心呢?会不会因此而冷掉?会不会憎恨她始终没有履行承诺,对他坦承一切?
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甚至是恶意诽谤,郁箫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贺勋……如果有朝一日他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郁箫不能保证,那一刻她不会疯掉,不会失控。
她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除了贺勋,因为他是她今生所爱,她不想令他失望。
但其实,事情也许并没有郁箫想的那么复杂,毕竟郁箫所害怕的只是身份的秘密被揭晓。
但是,如果她可以勇敢一点,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被爆出来之前,就主动将这一切都告诉贺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主动权便仍然握在郁箫的手中,毕竟由她亲口告诉贺勋,跟贺勋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是的,她应该相信贺勋对她的爱,相信他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郁箫这具躯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