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声音,贺勋走进西陵亭,说道:“儿臣参见母后,儿臣有事来晚了,还请母后恕罪。”
“不碍事的,皇帝当以国事为重,能得空前来哀家这清夕宫,哀家就已经很满足了。”
雪太后言毕,其他三女也连忙起身,四人齐齐喊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贺勋平静的一扫众人,然后挥手道:“都平身吧,不必拘礼,坐吧。”
“谢皇上。”众女谢恩道,而后才又重新入座。
贺勋入座后,他先是与郁箫对视一眼,然后问道:“母后,不知朕是否有错过什么好事?”
雪太后此时心情不错,便沉声笑着,对贺勋说:“皇帝到是没有错过什么好事,只是哀家刚刚才将皇帝大婚前夕的祈福仪式交给了箫妃去安排,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然而闻言,贺勋却是一愣。“大婚?”他喃喃说道。
“是啊,之前可是勋儿你亲口说的,一切全交由哀家做主,难道勋儿忘记了不成?”
经过雪太后的提醒,贺勋这才记了起来,他冷冷笑道:“朕没有忘记,当然没有忘记。”
话落,贺勋的神情明显有些古怪,他看向郁箫,语气突然变得好低沉,他道:“箫妃,这场祈福仪式乃是我朝的传统,事关重大,你可要好生安排,不能有任何的差错,知道没?”
闻言,郁箫连忙重重颔首,说道:“是,臣妾遵旨,臣妾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郁箫说罢,贺勋又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不用在意朕,继续用膳吧,朕就坐一会。”
“勋儿,难道前朝的事还没处理完吗?”雪太后闻言,微微蹙眉地问。
贺勋点点头,语气更加低沉地说:“是还没处理完,所以朕只坐一会,母后不会怪罪朕吧?”
雪太后淡淡笑容,道:“怎么会呢,哀家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当然是国事比较重要。”
之后的这场家宴,贺勋果然如他所说,只是坐了一会,接着便离开西陵亭,赶回福宁殿。
贺勋一走,这一桌的女人便都失了谈话的雅兴与乐趣,一场家宴也就在敷衍里匆匆结束。
家宴结束之后,雪太后由李福搀扶着,率先离去。而后,莲美人和蓉答应也都相继离开。
郁箫随后才走出西陵亭,只见她一走出这亭子,就不禁发出一声感叹:“终于都结束了!”
身后,萧菱盈盈一笑,信步上前,对郁箫说:“郁姐姐,那妹妹也先走一步啦。”
闻言,郁箫微微颔首,笑道:“你先走吧,有空记得来卿尘居找我,我们好好聊聊。”
“一定,妹妹告退。”萧菱淡淡一笑,转身也由婢女搀扶着,渐渐走远。
见众人都已离去,郁箫稍稍升了个懒腰,转身对红袭说:“红袭,那我们也回去吧。”
一路朝着卿尘居的方向走去,郁箫一边走着,一边不时的用手敲着脖子和背。
红袭见着郁箫的举动,连忙上前,轻声问道:“小姐,你很累吗?要红袭给你揉揉吗?”
“不……”然而,一个‘不’字还未完全说出口,郁箫的身后就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红袭,你家小姐累得可不是背,而是她的脸,难道你也要给她揉脸不成?”
“皇上?”红袭猛地一愣,转身才发现贺勋已在身后,她忙行礼道,“参见皇上。”
神出鬼没的家伙,郁箫白了贺勋一眼,对红袭说:“红袭,你先回卿尘居打点吧。”
红袭微微颔首,道:“是,小姐,红袭告退。”说罢,便快步走远。
待红袭走远后,贺勋突然上前,笑呵呵地说:“小姐,你很累吗?需要我给你揉揉脸吗?”
贺勋故意用很怪异的腔调说着话,郁箫忍不住笑道:“喂,你玩够没啊?老没正经的。”
但贺勋仍是笑着,还用手捏住郁箫的脸颊。“怎么?难道你的脸真的一点都不酸吗?”
郁箫伸手抓住贺勋的手,不让他乱动,然后抿了抿唇,笑道:“是有那么一点笑到抽筋。”
郁箫话落,贺勋突然心疼地说:“你啊,就知道逞强,明明不想笑的,何必去陪笑呢。”
“贺勋,你说得到轻巧,那可是太后娘娘设的宴,难不成要我一整晚都板着一张脸吗?”
郁箫的话不无道理,贺勋轻轻的揉着郁箫的脸颊,而后问道:“如何?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郁箫淡淡笑容,又道,“对了,你不是说你还有事要处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闻言,贺勋收回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好怪异,他还故意拉长语句,说:“其实嘛……”
就贺勋现在这个表情,郁箫不用猜都能想到他在打什么主意,于是笑道:“你是骗人的!”
贺勋傻傻一笑,复又沉声道:“其实也不算骗啦,我是真的有事要处理,不过……是对你。”
“对我?我能有什么事?”郁箫不解看向自己,一脸茫然。
贺勋轻咳几声,沉声道:“其实也不是你有事,郁儿,这事是有关于你爹,还有你大哥的。”
“我爹,还有我大哥……他们会有什么事?难道……难道说是……”
突兀间,想起前几日红袭的一番话,郁箫的脑中迸射进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她抬眸看向贺勋,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许答案,然而,贺勋始终面容严肃,他沉默着,眼神凝重。其实,从贺勋此时的神情里,郁箫似乎已经可以想到答案了。
有关郁德正和郁洪的事,无外乎就是带兵出征,郁箫莫叹一声,沉声问:“那是什么时候?”
贺勋不敢看向郁箫,他转过身,语气低沉地说:“明日正午时分,在嚣城郊外的十里坡。”
明日正午时分,离现在不过只有半日时间,郁箫失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这么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