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最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郁箫脑中这般想着,便赶紧找来一个锦袋,将莹雪发簪放于其中,然后又把锦袋绑在自己的床板下来,见一切妥当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安心的默默笑着。
之后,郁箫就在内室小憩了片刻,醒来后又看了一会书,总算说把时间磨到了晚膳。
既然是要去福宁殿用晚膳,红袭自然将郁箫打扮的特别美艳,却又不失端庄。待一切搞定之后,郁箫站在镜前一看,顿时就觉得好生别扭,但谁叫红袭非要说好,又不允许她换掉,郁箫没有办法,就只好穿着这重达十斤的厚衣服,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挪向福宁殿。
郁箫来到福宁殿时,已是日落,贺勋似乎仍在议事,成慕领着他的御林军伫立在大殿外。
“参见萧妃娘娘,娘娘千岁。”一见到郁箫出现在殿外,成慕便立刻上前,恭敬地问安道。
其实,郁箫和成慕也算是旧识,她一见成慕,便淡淡笑道:“原来是成将军,皇上呢?”
成慕恭敬的回答道:“回娘娘,皇上目前仍在大殿议事,皇上请娘娘先进偏殿稍等片刻。”
说起来,郁箫和成慕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再加上他是贺勋身边的得力之人,郁箫对他自然也如朋友一般。但这成慕偏偏是个木头脑袋,做事一板一眼,规矩什么的更是半点都不敢逾越。郁箫见一次两次阻止不了,便只好由着他,转身由红袭扶着,缓缓走进福宁殿的偏殿。
偏殿位于福宁殿的左侧,里面似乎一早就已备好晚膳,还用火炉将屋子烤的热烘烘的。
来到偏殿之后,郁箫便褪去厚实的狐裘,红袭则走向小厨房,忙着张罗郁箫爱吃的点心。
在偏殿稍坐片刻,就在郁箫被那小火炉烤得昏昏欲睡时,贺勋正好议完事,走进偏殿。
贺勋一进偏殿,见郁箫整张脸都噗红噗红的,他不禁笑道:“郁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闻言,郁箫慵懒的冲贺勋一笑。“有一会了吧。”贺勋入座之后,她又问,“事情都谈完了?”
“嗯,都差不多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一谈就是一个下午,让你等我,真是过意不去。”
贺勋话落,郁箫贴心的为他盛了一碗汤,说道:“瞧你辛苦的样子,来,喝点汤补补身子。”
“谢谢。”贺勋满脸笑意的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复又问道,“为何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其实,郁箫看的不是贺勋这个人,而是他眼中的疲态,肩上的责任,和内心深处的挣扎。
可能是被火炉烤得有些久了,郁箫单手托腮,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贺勋,突兀间,她似有很多感触,喃喃自语起来。“你的脸上到是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我却很庆幸,幸好我生的是女儿身,不用去烦恼这种国家大事。”
郁箫话落,贺勋突然笑道:“是啊,还好你生的是女儿身,不然说不定我还要防着你呢。”
“防我做什么?我对你那位子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郁箫冲他眨眨眼眸,灿然一笑。
“是是是,你没兴趣坐我那位子,但总有兴趣吃饭吧。”说罢,贺勋细心的为郁箫布菜。
这些布菜的小事,平日都是由红袭来做的,所以此时见到贺勋如此细心的为自己布菜,郁箫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的心里其实早已甜到酿蜜,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灿笑。“吃饭我当然有兴趣啦,说实话,我也真的有点饿了。”
闻言,贺勋又为郁箫盛了一碗汤,笑着说:“既然饿了,那就赶紧吃吧,免得一会菜凉了。”
郁箫偷笑的咬着筷子,又盯着贺勋看了很久,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吃起饭来。
而这时,贺勋突兀地对她说:“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郁将军刚才也在大殿里议事。”
“爹?爹不是在屏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咽下嘴里的半勺饭,郁箫不解的望向贺勋。
贺勋默默笑容,旋即向郁箫解释说:“郁将军之前是被我派去屏都,昨日才刚刚回来的。”
近在咫尺都没遇到,郁箫叹息道:“哎,这样都没让我遇上,难道我们父女就这么没缘分?”
“其实,我本来是想留郁将军一起用膳的,但郁将军说这不合规矩,怎么都不肯答应。”
跟皇帝吃饭,郁德正又不是傻瓜,这种不合礼数的事他才不会做呢。郁箫在心底默默想着,忽地沉沉一笑地说:“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整天把规矩挂在嘴上,不过算算日子,我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爹了,现在想想,还真的挺挂念他的。”
闻言,贺勋提议道:“那改日我让郁将军进宫,你们父女俩好好叙叙旧,你觉得如何?”
听罢,郁箫自然高兴不已,她放下筷子,开心的又蹦又跳。“可以吗?爹可以进宫吗?”
“当然可以啦,你不是也说郁将军这个人很重视规矩嘛,那我就颁到圣旨让他入宫。”
“万岁。”郁箫开心的在贺勋面前旋转起来,最后搂住他的脖子,笑道,“谢谢你,贺勋。”
贺勋将郁箫揪到自己面前,将筷子塞进她的手里,沉声笑道:“别老谢我了,吃饭吧。”
一面聊着天,一面吃着饭,用完晚膳后,贺勋换了件衣服,然后就陪着郁箫走回卿尘居。
然而,当郁箫和贺勋踏进卿尘居时,却发现卿尘居内一片漆黑,大殿上也无值班的宫人。
贺勋微微皱眉,下意识的不让郁箫走进大殿,而是沉声喃喃道:“大殿里怎么不点灯?”
郁箫也是一脸茫然,她回忆片刻,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走的时候明明还点着蜡的。”
就在郁箫说话的同时,有一个人影突然从大殿里跑了出来。她神色慌张极了,本能的向着有亮光的地方跑来,却没想到那亮处竟然站着贺勋和郁箫,于是只好连忙止住步子,缓了缓情绪,而后才跪地请安道:“参……参见皇上、娘娘。”
看见来人,郁箫眉头一蹙,冷着脸问道:“镜香,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为何如此慌张?”
镜香不敢抬头,轻声答道:“回娘娘,是屋里……屋里好像有人进去过,东西都被翻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