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后真是非常诧异,但旋即又沉声笑道:“这可真是难得,皇帝竟然会认同哀家的话。”
“朕知道母后也是为我贺氏王朝好,为朕的皇位好,朕又岂敢有怨言呢。”说罢,贺勋走到雪太后面前,低了低头,沉声道,“母后,朕突然想起前朝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陪母后闲聊了,立后之事全由母后拿主意吧,朕没有意见。”
其实雪太后就是在等贺勋的这句话,所以也就不再留他。“国事自然比较重要,你去吧。”
贺勋微微辑手,转身时向郁箫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出清夕宫。
贺勋离开之后,大殿内突然安静下来,雪太后一个心血来潮,对李福说:“李福啊,趁今日有空,你赶紧去把黄历取出来,哀家要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黄道吉日,可迎嫁娶的。”
雪太后话落,李福赶紧收起画卷,转身再次走进内室。
见到李福去取黄历,站在一旁的莲美人突然眼珠一转,轻步上前,在雪太后的耳边小声喃喃道:“太后娘娘,听说年后有一黄道吉日,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不如就选那日吧。”
闻言,雪太后侧过脸看向莲美人,有些犹豫地说:“要年后啊,会不会太久了一些?”
莲美人立刻摇着头,接话道:“怎么会呢太后娘娘,这一次可是皇上大婚,是举国同庆的大喜事,自然要操办的妥贴一些,这样才不会有失我贺氏王朝的大朝风范,娘娘您说是吧?”
莲美人话落,李福刚巧从内室取来黄历,莲美人先拿了过去,快速翻到她说的那个日子,然后才恭恭敬敬的递到雪太后面前,道:“太后娘娘,臣妾说的就是这日,真的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大吉之日,很适宜皇上迎娶皇后娘娘。”
接过黄历,雪太后到不急着看日子,而是颇为满意的看了眼莲美人,这才低头,仔细看起黄历,算起日子。“莲美人说的很对,这日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日子,也好,反正大婚也需筹备多时,就选这日为皇帝举行大婚之礼吧。”
“阿嚏。”雪太后刚说完话,郁箫就突兀地打起喷嚏,时间掐算的刚刚好。
果不其然,雪太后立时皱皱眉头,不悦地说:“箫妃,难不成你也身体不适吗?”
郁箫大力的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沉声说道:“臣妾没事,可能是昨晚有些着凉了吧,阿嚏……阿嚏……”一个喷嚏还嫌不够有威力,郁箫刻意多打了几个,惹的雪太后和莲美人连忙用丝巾捂住鼻子,以免吸入一些不好的气体。
最终,在郁箫连番的喷嚏攻势下,雪太后嫌弃的撇开眼,没好气的对郁箫说:“既然箫妃身体不舒服,那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莲美人和萧嫔陪着哀家,也不差你一个。”
闻言,郁箫心中暗暗窃喜,面上却是十分平静。“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走出清夕宫后,郁箫再次大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后就忍不住笑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郁箫笑了很久,而后就让红袭先回卿尘居打点,自己则在清夕宫外的长廊上四处张望。
如果她理解的没错的话,贺勋临走时的眼色分明就是叫她在这里等,可是为什么会不见人呢?难道是自己理解错误?还是贺勋的眼色是另有所指?就在郁箫转身正要离去的时候,她突然在转角处看到王喜的身影。
缓步上前,郁箫微微一笑,王喜倾身说道:“箫妃娘娘,皇上已在冰阁,娘娘这边请。”
微微颔首,由王喜带路,郁箫朝着冰阁缓缓走去。
说起这冰阁,其实也算是嚣皇城的冬日一景,平日就算是砸下重金,也是无法欣赏到的。
穿过满园冬日的庭院,走了没多久,郁箫便来到这所谓的冰阁。远远望去,冰阁坐落于整片的浮冰之上,两侧皆载满能在严寒冬日存活的水草。浮冰时起时浮,冰面上一时绿,一时白,与那倒映在冰上的亭阁刚好交相呼应,甚至独特。
王喜送到链桥处,便不再上前,转身悄然退下。
王喜退下后,郁箫到也不着急往前走,反到是驻足,向着冰阁里默默望去。
此时此刻,冰阁内只默默坐着一人,他背对着郁箫,望着冰面发呆,背上仿佛落满轻愁。
虽然不知道贺勋为何会突然认同雪太后的意见,但郁箫可以肯定,贺勋的心里定不是这般想的。她知道他一定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不愿意娶那利益交换而来的女子做皇后,但郁箫同样也深深的清楚,其实贺勋根本就没的选择,命运一早就已注定,他只能听命行事。
难道这就是皇帝,这就是一国之君?不,不是的,除了那看似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尊荣,其实贺勋什么都没有。没有自由,没有爱情,甚至也失去了亲情,他变得一无所有,还要被迫去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为妻,这样的人生,该是幸,还是不幸呢?
恍惚间,郁箫想起曾经那个装傻充愣的贺勋,心中不禁感概起来,人生真是白驹过隙。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流逝的时光不会再回来,日子仍需要一天一天的度过。
深吸口气,平复一下纷乱的心神,郁箫望着贺勋的背影,唇畔忽地扬起一抹灿然的笑容。
她知道贺勋此时心情不佳,以前总是他在逗自己笑,这一次,也该换她去逗他开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