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声,贺勋走进大殿,他先是看了眼殿内的情况,然后对雪太后说:“参见母后。”
雪太后稍稍缓和了一下愤怒的情绪,接着重新坐回主位,对贺勋说:“不必多礼,起身吧。”
贺勋直起腰,郁箫跟着请安。“皇上吉祥。”
接着,郁箫又将目光掠向仍在殿角死命抓着门柱不肯松手的小宫女,她也知道是自己的话害了她,所以心里实在不忍,于是突兀地冲着贺勋喊道,“皇上,请你救救那个小宫女吧。”
闻言,原本情绪已有些缓和的雪太后又一次生气起来。“箫妃,你这是何意,哀家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这是清夕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雪太后生气的呵斥道,然后冲着李福吼道,“李福,还不动手,拖下去,哀家不想再听到任何的声音。”
雪太后话落,连李福都冲了上去,他们连拖带拽的,粗鲁极了,小宫女不停的喊着救命。
郁箫听着小宫女的喊叫声,本想忍忍就过去,但最终她还是无法忍受,再次求道:“皇上!”
贺勋目睹着这一切,他了解郁箫无法忍受别人受苦的心性,他看得出她眼中的心痛,亦也清楚她是在恳求自己出出声,帮帮忙,或许这样就可以救下那个小宫女的性命。但是,他不能那么做,仅仅是这一次,他不能违背雪太后的话,因为他也有事情要求雪太后。
“箫妃,宫女做错事受罚是应该的,你莫要逾越了自己的身份。”蓦地,贺勋沉声说。
没想到贺勋会这么说,闻言,郁箫呆呆的愣在原地,她看着贺勋,很久都没有反应。
“娘娘救救奴婢,箫妃娘娘……”终于,小宫女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长廊尽处。
再没有吵杂的声音,雪太后这才舒舒服服的深吸了口气,接着挥手说道:“都坐吧。”
贺勋坐到雪太后的身边,然后挥手示意郁箫过来,但郁箫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动。
贺勋表情一僵,雪太后忽地冷笑道:“箫妃,你的心里是否还是不认同哀家刚才的做法?”
只在贺勋稍远处坐下,郁箫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眸,不温不火地说:“臣妾不敢有异议。”
是啊,虽然不忍见到小宫女白白丢掉性命,但她又怎么敢有异议呢。在这个皇权专制的朝代,人的生杀大权,永远都只掌握在专权人的手里。她的善心,她的慈悲心,永远都比不过权利的力量,其实这点郁箫一早就已明白,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闻言,雪太后冷冷发笑道:“哀家希望你嘴上这般说,心里最好也是这般想的。”说罢,她轻了轻喉咙,转眸又对贺勋说,“好了,言归正传,哀家今日特意将皇上和箫妃都请来清夕宫,其实是有一个要事要同你们商量。李福,去拿出来。”
“是,太后。”李福遵命,旋即便走进内室,片刻之后,他手里拿着三个画卷走了出来。
在这期间,雪太后一直淡淡的笑着,似乎心情不错。“拿去给皇上和箫妃瞧瞧。”
雪太后话落,李福便拿着画卷来到贺勋面前,依次展开后,又来到郁箫面前,一一展示。
就在郁箫满心不解时,雪太后突然发话道:“皇上刚才怎么不仔细看看?”
闻言,只听到贺勋一声叹息,接着沉声道:“朕觉得没什么可看的,都差不多的模样。”
听完贺勋的回答,雪太后转眸问郁箫。“那箫妃呢?看完之后,觉得画中女子如何?”
其实郁箫也没有仔细看,但她想了想,还是说道:“都很美,倾国倾城,绝代佳人。”
雪太后一听,默默笑道:“画中的这三个女子便是哀家为勋儿挑选出来的……皇后人选。”
闻言,郁箫心里猛地一颤,旋即就听到贺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母后,儿臣……”
“勋儿莫要多言,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但此事真的不能再拖了,相信你也一定明白。”
雪太后似乎知道贺勋会不同意,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道:
“勋儿,你要知道,你登基已有半年之久,却迟迟不肯册立皇后,这已是与我贺氏王朝之礼数所不符。近日来,朝中大臣多番联名上书,就差点没有闹到哀家这里来了,但你却始终不作答复,一直悬空着皇后之位,你叫哀家怎能不为你操心。”
“李福手中的这三个女子,都是邻邦身份尊贵的公主,无论是品性还是样貌,那都是万众挑一的佼佼者,你且好生看看,务必要在这三人之中选择一位册立为我们贺氏王朝的皇后。”雪太后说话的同时,李福再次将画卷依次展示在贺勋眼前。
“邻邦的公主……”再次看向李福手里的那三幅画,贺勋突然冷笑出声,旋即越笑越大声,“所以母后的意思是……要拿朕的皇后之位去做利益交换的筹码?”他质问着雪太后。
“是。”雪太后看着贺勋,心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理所当然地说,“如果一个皇后之位可以稳固贺氏王朝的基业,稳固皇帝的皇位,哀家觉得没什么不妥的。”说罢,雪太后又将目光转向郁箫,问说,“箫妃,听了那么久,你倒是评评理,哀家说的可有错?”
其实,郁箫很清楚,她知道在雪太后的心里肯定早已有了打算。至于为什么会叫上自己,可能只是因为雪太后不想同样的话连说两遍,所以才会一次性叫上她和贺勋,然后将所有的事都摊到台面上来讲,也容不得他们说个‘不’字。
所以,当雪太后这样问郁箫时,她到是很平静。“太后说的很对,皇上是该尽早册立皇后。”
闻言,贺勋的心莫名一揪,他知道郁箫此时必定也是十分痛苦,而这份痛苦,他亦也能感受的到。“母后,为何非要是这三位公主?难道只是因为娶了她们其中之一,就可以稳固朕的江山?”贺勋不解的皱起眉头,眉心有着解不开的惆怅。
“是的。”而雪太后呢,仍是我行我素,丝毫不去顾虑贺勋的感受。
听罢,贺勋仿佛已无力再去辨别,他不再说话,只留下长长的叹息声在大殿内回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