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已被越扯越远,再次转回来时,贺勋显然有些跟不上郁箫的节奏。“什么怎么办?”
“你母后那边啊,她为你封了三位嫔妃,你总不能置之不理吧?”郁箫提醒道。
想了想,郁箫又继续说:“贺勋,你要知道,自古以来,后宫都是和前朝紧密相连的,你母后这次为你选的妃子,无论家世还是背景,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如果你一直对她们置之不理,只怕他们会因此而迁怒到我父亲的身上,以为是我霸着你不放呢。”
郁箫说话的同时,其实一直在观察贺勋,渐渐的,她发现贺勋的眼睛开始出现躲闪,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撇开眼,故意不去听她的话。装傻充愣向来就是贺勋的强项,见状,郁箫毫不犹豫的一把按住贺勋的肩膀,迫使他必须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听着她说的话。
“贺勋,不要再在我面前装傻了,这些事其实你都很清楚,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你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划分的很清楚。而且我也知道,之前你一直在顾虑我的感受,所以才迟迟不愿纳妃。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太后已经先斩后奏,你没有退路了,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蓦地,贺勋静静凝视着郁箫,并将她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许久之后,他突然伸出手,轻柔地掰开了郁箫的手,然后将它们紧紧握于自己的掌心,接着深吸口气,眸芒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贺勋终于放弃了藏拙,他突然沉声问道:“那你呢?郁儿,你是怎么想的?”
终于又在贺勋的眼中看到了昔日的锋芒,这仿佛才是她所认识的贺勋。郁箫心里暗暗庆幸着,但听闻贺勋的话,她唇畔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住了。“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我想就算我再大度,我也不可能笑的出来。”
闻言,贺勋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情不自禁的将郁箫拥入怀中。“郁儿,我贺勋这一生,有你足矣。”紧紧搂住郁箫,贺勋又道,“你放心,将来就算被逼无奈,我必须另娶她人,但请你相信我,那只是逢场作戏,我的心早就已经给了你,再也不能分给其他任何人了。”
郁箫微微颔首,心中无限感动。“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也都了解。”
就这样静静相拥着,许久之后,贺勋才松开手,却仍是不肯就就这样放开郁箫。
“郁儿,也许进宫让你很痛苦,但我不后悔那么做。”忽地,他一字一字地说。
闻言,郁箫伸出一指,轻轻抵在贺勋的唇边,接着灿然笑道:“贺勋,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没有什么痛不痛苦,我现在很开心,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这一生……也是足矣。”
……
之后的一个月里,虽然嚣皇城里已多出三位妃嫔,但贺勋仍是日日留宿卿尘居,对那三位新进的妃嫔不予理睬。而郁箫虽然荣宠不衰,但也没有妄自得意,在宫中行事亦是十分规矩,每日必定早起前往清夕宫给雪太后请安,虽然每次不过寒暄几句,雪太后就说自己乏了,但这请安之礼郁箫却是未曾落下过一日。
一转眼,秋日落,冬雪至。
这日,郁箫刚从清夕宫请安离开,路过花园时,突然看到一个小宫女在前跑着。她定眼一瞧,只觉得那宫女甚是眼熟,再想起今日请安时未曾见到萧嫔,于是忙喊道:“你,站住。”
闻言,那小宫女连忙回过身,见是郁箫,赶忙下跪请安:“参见箫妃娘娘,娘娘千岁。”
郁箫挥手让其起身,此时再仔细一瞧,果真就是萧嫔身边的宫女。“我记得你,你是萧嫔跟前的宫人,萧嫔人呢?怎么今日没有见到她来向太后娘娘请安?”郁箫出声问道。
宫女答道:“回萧妃娘娘的话,我家主子今日抱恙在身,所以才未能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萧嫔抱恙?”一听,郁箫顿时皱起眉头,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
“是的,娘娘从昨夜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退。”
“那为什么不请太医去看看?”一听高烧不退,郁箫赶忙又问。
“娘娘不让请,说忍忍就会过去的。”
这发烧又不是感冒,怎么可能忍忍就过去,要是烧坏了脑袋那可怎么办才好。闻言,郁箫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忙对红袭说:“红袭,你快去太医院把最好的太医找来。”然后她指指小宫女,示意让她带路,“你,带我去看看你家娘娘。”
小宫女领命,连忙带着郁箫前往萧嫔的宛荷宫。
宛荷宫位于嚣皇城的南边,是座比较华丽的宫殿,距离贺勋的福宁殿也不算太远。
来到宛荷宫后,郁箫简单观察片刻,就直径走进萧嫔的房间。
“娘娘,萧妃娘娘来看您了。”
闻言,本就虚弱的萧嫔忙起身想要欢迎。“姐姐,你怎么过来了?我……我这样子……”
见状,郁箫连忙按住萧嫔,然后轻声说:“你现在生着病,就不要再去想那些繁琐的礼数了,好好休息。”说罢,她又转过身对那小宫女说,“你快去给你家主子熬一些清淡的粥来,她这样病着,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吃,不然身子会吃不消的。”
宫女微微颔首。“是,奴婢这就去。”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宫女退下后,萧嫔轻咳几声,虚弱地说:“谢谢姐姐关心。”
郁箫轻轻拂着萧嫔的背,让她可以顺一口气,接着她观察着萧嫔,见她的脸色真是惨白到一种境界,自己都有些心有不忍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看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病倒了?”
郁箫这么一问,萧嫔不知怎的,竟啜泣起来。“姐姐你就不要问了,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