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漩涡里,朦朦胧胧的,好像有人在摇晃郁箫的身子,然而她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
其实,有的时候郁箫好像将要醒来,然而当她睁开眼时,只能迷蒙地看着四周站满了人,他们好像在跟她说着什么,好像在说谁谁谁的事情。然而,郁箫根本无法思考那些话的意思,只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这样反反复复的昏迷、清醒、再昏迷、再清醒,等到郁箫真正清醒过来之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而这个时候,夏天已然悄悄到来,春柳上的嫩绿芽儿也已长成了柳条,知了也开始在枝头唧唧的鸣叫。同样的,这个贺氏王朝,也已经更换了支撑起天地的人物。
昏迷了半月,当郁箫终于从沉睡中睁开眼时,第一眼就看到红袭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小姐,你醒了吗?你是不是醒了?”一见到郁箫睁开眼,红袭差点没有感动的哭出来,身子就已经扑到了郁箫的怀里。
因为足足昏睡了半个月,郁箫的手脚好像都有些僵硬了,脑袋也痛的要命。她好不容易才支起身子,一双手便赶紧用力的捂着脑袋,眉头同时紧紧蹙在一起。“我……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怎么脑袋会那么痛!”许久之后,郁箫才稍稍缓和过来,就连忙侧过脸问红袭。
红袭担忧的望着郁箫,心疼的回答说:“小姐,自从你受伤,你已经足足昏迷半个月了。”
“有半个月了吗?我竟然睡了这么久!”闻言,郁箫突兀的想从床上下来,但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她的手脚很明显有些不听使唤,所以还未起身,身子便又倒向床里。“贺勋呢?他怎么样了?”忍着手臂的痛,郁箫的第一反应便是向红袭询问贺勋的消息。
闻言,红袭喜悦的表情骤然淡了下来,只是低头支吾地说:“王爷他……他还好……”
“什么叫还好?”红袭一向都是直性子,说话从来都是快人快语,此时却突然低头不语,郁箫什么事都不知道,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加着急了,“红袭,你不要吞吞吐吐,你快告诉我,贺勋究竟怎么了?他……他是不是已经……”
红袭不说,郁箫只会更加胡乱猜测,于是,红袭只好赶紧打断的说:“不,没有,王爷没有出事,王爷很好,真的很好,只是……王爷如今已经不是王爷了。”其实,郁德正有吩咐过红袭,这半个月来所发生的事都先暂时不要告诉郁箫,但红袭见郁箫如此着急,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然而,红袭的话说的不清不楚,郁箫是越听越迷糊。“不是王爷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不是王爷的?难道……难道贺勋已经被贬为庶民了?”郁箫猜测着,心里越发着急,“红袭,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别扭扭捏捏的,告诉我,贺勋他究竟怎么了?”
深吸口气,红袭下定决定,说:“小姐,其实在你昏迷的这半个月里,嚣城已经变天了。”
变天的意思就是贺氏王朝已经有新的皇帝了,难道她终究还是晚了?她终究还是没能救下贺勋。“那……登基的是谁?是贺权吗?那贺勋是不是已经被……”
蓦地摇摇头,红袭沉声道:“不是的,权欲王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暴毙而亡了。”
“贺权暴毙而亡……这怎么可能……”权欲王怎么会突然暴毙而亡的?郁箫听的有些迷糊,忽地,一个震惊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令她不由一震,“红袭,刚才你说贺勋已经不是王爷了,难道说新的皇帝是……”一些前因后果,在这一刻串联成一个郁箫不愿接受的事实。
见到郁箫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红袭知道,聪明如小姐,怎么可能猜不到呢。“小姐,你想的没有错,王爷确实已经不是王爷了,因为王爷如今已经是……是皇上了。”
皇上!贺勋!
就算郁箫心里已然非常确定,然而若不是亲耳听到红袭这么说,她还是无法相信贺勋真的做了皇帝。“真的是贺勋?他真的做了皇帝?”不知为何,当听到贺勋成了皇帝以后,郁箫的心便好似突然陷进了冰窖里,那种渗入骨髓的寒冷,只叫她浑身发颤。
闻言,红袭点点头说:“是的,就是三日之前,王爷在嚣皇城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勋政元年,并大赦天下,还恢复了被权欲王革去爵位的其他藩王。”说罢,红袭见郁箫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令她担忧,“小姐,你没事吧?你说话呀,你别吓红袭啊。”
身子被红袭轻轻摇晃着,郁箫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里却仍是喃喃自语着,一脸的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的?我只不过就昏迷了半个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的?”话落,她突然抓住红袭的手,急切地问,“红袭,你快告诉我,你快把所有我错过的事通通告诉我。”
“小姐你先别急,红袭都会告诉你的,你先躺好。”稳住郁箫,红袭这才缓缓道来。
“其实,自从那晚小姐前往郁府没有回来,成将军便猜测小姐可能是出事了。但是郁府戒备森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混进去,所以也无法了解到里面的情况,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和韩少爷却在嚣城的街头听到了一首歌谣。”
“歌谣……我知道那首歌谣……”这点书中有过记载,“然后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因为那首歌谣所唱的是讽刺权裕王、歌颂睿勋王的,权裕王听到以后自然十分震怒,便立刻下令要处死王爷。这一次,就连雪贵妃娘娘的御赐金牌都没有用,权裕王一意孤行,还是在众怒之下赐死了王爷,并将王爷的人头悬挂在城墙上。”
什么!贺勋被斩首了!?这权欲王还真是下的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