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昔只吃了一点点便抬起头，看样子是不想再吃又不敢明说。
因为她手里的水果蛋糕还有一些没吃完，这东西在末世可是稀罕物，浪费就等于糟蹋。
程荼的手指随意的敲在桌子上，看着陈昔道：“不吃就放那吧，小雪，你带她过去，我们赶时间。”
“好的主人～”
季小雪领了命令，然后便站在陈昔的椅子边，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她并没有因为是新来的就举止傲慢或是欺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而已。
“噢……”
陈昔站起身，小心的跟在季小雪身后。
程荼看着她谨小慎微的背影，不禁摇头感叹。
她最初的那股子活泼哪去了？
这时，田恬揉着惺忪的眼睛走来。
“大哥……那个人，怎么回事哦？”
“没事，他晕着呢。”说着，程荼看向田恬，“你，睡醒了？”
“嘿嘿…是呀，不过大哥，这人是谁呀？”
“是盛景，你这么快就忘了？”程荼站起身，田恬也紧走两步跟了上来。
“我正想着怎么处置他呢——等会我要出去一趟，不可能把他带在身边。”
田恬皱了皱鼻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奶妈而已。
“唉，实在不行，只有让阎王加点业绩了。”
程荼叹了一声，照这么下去，这功德不涨的哗哗的？马上就十世大好人了。
“嗯！我赞成！”
田恬高高举起手，脆生生道。
她的音色变化多端，跟声优怪物似的。
这时，许久没有开口的白小咩忽然长出一口气，接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刚刚买了一个笼子放外面了，只要把他丢进去，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嗯？去看看。”
程荼扛起盛景，来到门外，果然看到一间大铁笼，看起来十分的突兀。
白小咩心念一动，铁笼的门自动打开。
“这个笼子可以监管他的一切行为，包括异能也是一样——这下，你就不用担心啦。”
程荼点点头，直接把盛景扔了进去。
砰的一声，他的头撞在铁柱上，剧痛让他瞬间惊醒，扑腾着胳膊站起来。
“我……这是在哪？！”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抬眼一看，皱起眉头，“程荼？你怎么会在这？”
他上前，突然发现眼前有几根铁柱，从而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关起来了。
使劲晃两下，铁柱纹丝不动。
“程荼！你快放我出来！”盛景气急败坏的抓着栏杆，呼吸的极为粗重。
“不好意思，你做好在这里了此残生的准备吧。”
程荼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对于盛景，他没什么好解释的——或者说没有在他面前装逼的兴趣。
“程荼！！！别走！你奶奶的……我吵捏嘛！”
“住嘴！”
电光一闪，盛景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抽搐，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白小咩往前走了两步，冷声道：“再让我听见你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字，我会让你比刚才痛苦一万倍！”
“哼，就是就是！”田恬顺势叉着腰，娇凶道：
“再敢骂我大哥，我们绝对饶不了你！”
“你你们……”
盛景半天憋出几个字，转瞬间又闭上了嘴，额头上全是汗！
特奶奶的！为什么一用异能就钻心的疼！
这几个贱货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田恬，我们走吧。”
“嗯嗯～”
白小咩率先转身先行一步，田恬居高临下的吹了一口气，才扭头跟上她的步伐。
屋里，陈昔还在浴室里没出来。
见程荼进门，季小雪赶紧站了起来，低着头像是等待责罚一样。
未经主人允许就坐在沙发上，实在太不应该了！
“累了就坐，随便坐，没必要折腾自己。”
这几天鲜少见到坐着的季小雪。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长时间不间断的站立肯定难以承受。
尤其她曾经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她意志顽强了。
“呼……谢谢主人开恩……”
“……”
程荼已经习惯了主人的身份——不得不说，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确实挺不错的。
怪不得某个国家宁愿投降也不给手下人夺权的机会。
等程荼离去时，季小雪才继续坐下来，捶打自己酸痛无比的腿。
这时，一个身影来到她的身边，抬头一看，正是安晴雨。
“安小姐……”她赶忙站起身，却被轻轻按住。
“我们之间不必用这种称呼，还和往常一样就好。”
季小雪咬住嘴唇，眼睛噙着泪花，努力点点头。
“晴雨姐……”
其实她的年纪比安晴雨大了些，但二人都没在乎这个。
安晴雨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膝盖。丝袜用的是上等材质，触感十分顺滑。
“累了吧？”
“累……我的腿好痛……”
季小雪擦了擦眼睛，另一边的泪水直接掉了下来。
“不过，我觉得现在很好……”
“我是罪人，应该在痛苦里煎熬。而且……服侍主人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开心，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就好像生来如此。”
安晴雨有些哑然，还伴随着于心不忍。
赎罪的概念是她讲给季小雪的。
“单一受苦是没有用的，你所承受的痛苦，应该要是有价值的。”
“我……我也想，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能力……”
“嗯……”安晴雨顿了顿，也没有什么好想法，现在她也只能尽量让季小雪少受一些折腾了。
“我会劝程荼多收一些女仆的，希望他听得进去……这样，你也不至于这么累了，至少有喘息的机会。”
季小雪愣了愣，蓦然想起当时乔玟玟悄悄问她还缺不缺女仆。
当时只觉是她的玩笑话。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再这么下去的话，她估计站都站不起来了。
“晴雨小雪，你们说什么呢？”
白小咩走了过来，季小雪的神情立即变得不自然。
“白小姐！”
她强撑着站起来，然又被白小咩阻止了。
“看你站了那么久了，累了也很正常。”
“啊……谢谢白小姐……”
“不用谢，虽然是你主动要求当仆人，但也不必时刻准备着，你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白小咩想起自己在炸鸡店打暑假工的日子，从中午十二点一直站到晚上九点，下班时整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睡了一觉后，无穷无尽的酸胀变成了直截了当的疼，那种滋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更别说站了三四天的季小雪了。
“等见到池心墨，她应该会帮你分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