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秦娘子,可有调理之法?”
谋大事,也得有命在,百里诀不是不惜命之人,当即便认真地问道。
秦筠之根据脉象开些调理的药当然没问题,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不能一边补一边耗。
“我可以给些调理的方子,但百里公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否则就是在做无用功。”
百里诀自然听得明白,只道:“秦娘子先开方吧。”
秦筠之让人拿了纸笔开了三张方子,分早中晚三个时间,等离开的时候,还给百里诀留下了一瓶加了睡睡灵液的金疮药。
睡睡回到小院没多久,十五就飞来讨灵液了,睡睡给它喂了一小杯,紧接着就开始问话。
“百里哥哥的伤口形状和上次一样,像是被尖齿动物啄的,跟老鹰差不多,但你们这群老鹰肯定没胆子伤他,否则已经被红烧了,我记得百里哥哥还有只金雕,所以……伤口是金雕弄的,对不对?”
十五在百里诀身边三四年,几乎没有见过金雕,一是没有机会二是根本不敢,所以也不确定百里诀肩膀上的伤是不是金雕弄的,只能嘎嘎两声表示不知道。
睡睡怀疑她的灵液作用是不是越来越弱了,怎么十五喝了那么多还是那么笨,继续问:“金雕在百里哥哥身边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动静?你能感觉到么?”
十五这个倒是感觉得到,而且金雕在百里诀身边的时候它是躲得最快的,嘎嘎地点着鹰头说,金雕几乎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回到百里诀身边。
睡睡听完:“……”
月圆之夜,它到底是鸟还是狼啊!
如果金雕是每个月出现一次,而且都是有规律地出现,那就能很好的解释百里诀身上的上伤口了!
“十五,那你知道金雕平时都在哪儿吗?”睡睡忽然对那只鸟产生了兴趣。
十五摆了摆它那鸡蛋大的脑袋,不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当年被驯服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睡睡问了一圈基本啥都没问出来,气得不想再给十五喂灵液了,直接将它赶走。
第二日一早,十五又厚脸皮地来了,除了来讨灵液,还送来了消息,百里诀一行要继续上路了。
睡睡觉得百里诀真是个不要命的,伤成那样居然一天也不休息,北雍那群使臣,十有八九不知道他受伤的事,虽然贵为北雍太子还被誉为天才少年,但看他的日子也不像是好过的。
秦筠之知道百里诀要走了,抓紧将昨晚制作的金疮药给他送了过去,回来后就修书一封,将百里诀的状况连同荀夫子的书信一同送去了皇宫。
又过了两日,容老六的身体总算是缓过来了,容家人给他换了一身普通下人的装扮,带带着他又去了一趟棚区的奴隶市场。
可走了一圈,几乎各个奴贩子的地方都踏遍了,也没人认得出容老六,仔细打听也都说不记得有见过和容老六长得相像的奴隶。
没办法,容家人只好把最后的希望重新寄托到了转手容老五的奴贩子那里,顺着将领给的地址,找到了位于小西街的邯郡最大奴隶贩子的家里。
“张府……整个邯郡才这么大点,没想到里头还藏着巨富,这张府的宅院,比起咱们云州那座宅子也不逊色了。”
容老四意味不明地说完,就去敲了张府的门,很快就有个尖嘴猴腮的奴才打开了门,但只谨慎地露了个头,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京都来的过路人,找你们张员外谈笔生意,麻烦小哥通传一声。”
那奴才上下打量了容老四等人一眼,除了一个微微垂着头的穿的寒酸些,其他人身上的布料可都是上等货,还有那三个穿黑衣服的,一看气势就不是普通的护卫。
看来真有大生意上门!
“几位稍等,我这去跟我家主子通传一声。”
说完,里面又有两个奴才出来了,守在大门前看着。
容家人等了一会儿,便有奴才请他们到了一处院子的正厅,里面有两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坐着喝茶,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容老四,两个大汉立马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客气地请容家人坐下。
“听闻几位是京都来的,说有笔生意想与张某谈,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容老四抬手一笑,道:“谈生意,不着急,在下这里有个人想先请张员外帮忙看看。”
话落,他便示意站在旁边的容老六抬头。
那两个络腮胡大汉与容老六面对面看了个正着,其中一人的瞳仁骤然紧缩,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即迅速恢复正常,故作不解地问:“这是何意?这人可是有什么不同?”
容老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然不会错过对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不止容老四,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谁都没有挑明,故意装作没看到。
容老四轻轻嗅了一口手边的茶,低着头说:“倒没什么不同,只是我想跟张员外打听个人,张员外是邯郡最大的奴隶商,可有见过与我这家奴长得极为相似的奴隶?”
两个络腮胡大汉倒是极有默契,姓张的那人直接笑道:“不是张某托大,整个邯郡从我这里经手的奴隶,每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那些奴隶大部分都脏兮兮的,我哪儿知道长什么样,就算见过也记不住啊。”
“这位兄台,你找到我们张府,究竟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找人的?”
容老四这会儿也不装了,放下茶盏一笑:“找人。”
“你——”
络腮胡大汉被噎了,但看着容老四身边的护卫,很有眼色地没说出难听的话来。
最后还是姓张的跟着一笑,说:“无妨无妨,生意不成也不妨碍交个朋友,往后要是有生意再同我们做不迟,只是很遗憾,兄台要找的人我们确实不记得见没见过,往后张某倒是可以帮忙留意一下。”
容老四也不是来找茬的,起身一拱手:“张员外既然如此说,那在下就拜托了,若是能帮在下找到人,到时必有重谢!”
说完,容家人也不多打扰,果断离开了张府。
等府门一关,两个络腮胡大汉立马神情一变!
“妈的,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先是北定军的驻军将领来查,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家人,咱们可别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还有那个家奴,你不是说抓的时候另外一个长得一样的已经死了吗?刚才我他妈是见鬼了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要不咱们去找老朱商量一下吧?”
“天黑了再去,免得被盯上!”